文敬之却好像并不知晓似的,这般大大方方地问出来,倒显得他更加光明磊落。
又或者,他自己,早把裴秋阳当作了自己的所属品,无所谓她的名声和顾忌。
然而红杏好像对这些丝毫没有察觉一般,微微笑道,“想着殿下今日吃多了酒,只怕明日晨起会难受,奴婢正要去御膳房吩咐一声,明早给殿下准备些清淡可口的小食。”
文敬之当即点头,“应当的,姑姑费心了,还亲自走这一趟。”说着,从袖子里掏了个荷包塞到红杏手里,笑了声,“秋阳今日似乎不大高兴,可是为着什么事么?”
红杏看了眼手里的荷包,熟练地往里一收,笑着说道,“殿下今日晨起时便有些神色恍惚,后来又跟欣然公主起了争执,便一直兴致不高。奴婢也不敢多问,想来,是不是因为落水的事吓着了?”
文敬之担心地皱起眉,想起裴秋阳今日对他的若即若离,总有些惴惴不安。
提着灯的红杏又看了他一眼,笑道,“世子也不必太过担忧,殿下素来就是个随性的,今日不高兴了,明日兴许瞧见什么喜欢的玩意儿,又开心了,也是说不准的。过几日殿下不是准备去云顶寺么,到时请佛祖多多庇佑,也许就能安心了。”
文敬之一听,眼前就是一亮,朝红杏一笑,“多谢姑姑提点。那我就不耽搁姑姑去御膳房了,姑姑慢行。”
红杏朝文敬之行了一礼,“世子客气,奴婢告退。”
便朝御膳房去了。
文敬之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也转身匆匆走了。
长乐宫中。
裴秋阳歪靠在紫檀木折枝海棠贵妃榻上,端着一碗蜜水低头慢慢地喝着。
听旁边白芷的话,“之后,她就去了御膳房,回来的路上,绕道去了听雨阁看望她姐姐。”顿了下,又道,“尚未回宫。”
裴秋阳拿着勺子搅了搅蜜水里头的葛花花瓣,低笑了一声。
旁边的青梨正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给她敲着腿,瞧见她的神情,迟疑地问了声:“殿下,您为何要让白芷姐姐盯着红杏?”
裴秋阳勾了勾唇,抬头,正要说话。
紫丹从外头走了进来,脸上有几分尴尬。
裴秋阳皱了下眉,问道,“紫丹,我让你给父皇送的蜜水,送去了么?”
紫丹本是准备去内殿铺理床铺的,听到裴秋阳唤她,忙过来行了个礼,朝白芷看了眼,才小声道,“回殿下的话,蜜水没了。”
裴秋阳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今日我让御膳房准备了一大罐放在宫中,怎么会没了?”
“这”
紫丹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门外却响起一声略显粗哑的笑声,带着谄媚的讨好,也不等宫人传话,便擅自走了进来。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今日一过,我们殿下就是真正的大姑娘了啊!老奴这心里真是高兴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裴秋阳抬起脸来,看向走过来将紫丹挤到一旁的妇人。
四十多岁模样,身穿一件紫褐杭绸的衫子,下头一条马面裙,无甚出彩,却在头上包了一条万字不到头的抹额。
这一脸的富态,走一步身上的肉都要晃三晃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她的乳母,马刘氏。
(那啥,最近小仙女们都注意安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