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贪图女色了……”
“荒唐。”程千帆的目光扫过女子,“此事休要再提。”
谁知道,侯平亮听后,却是会心一笑。
程千帆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点燃一支香烟,轻轻抽了一口,冲着被绑缚的女子抬了抬下巴,“好了没?过瘾了吧。”
说着,嘴巴里叼着烟卷,亲自上前来给女子松了绑。
“没劲。”女子活动了手腕,嘟着嘴,“你都没有按照剧本来,不是说好了的,我可怜求饶,你贪图美色……”
“我警告你哦,适可而止。”程千帆不耐烦说道,“小心我转头打电话告诉你大哥,你信不信他真会拿鞭子抽你。”
女子吐了吐舌头,这才作罢。
程千帆好说歹说,这才将女子送走了。
“告诉岗亭,以后辜新雪再来,不许放进来。”程千帆一脸愁苦,冲着侯平亮冷哼一声。
“是。”
“还有。”程千帆目露警告之色,“今天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半点风声,毙了你。”
“明白。”侯平亮忍着笑,立正敬礼表态。
程千帆摆摆手示意侯平亮可以滚蛋了。
……
程千帆站在窗台边,一个人闷闷抽烟,右手大拇指按了按太阳穴,微微皱眉思索。
“狗屁倒灶!”程千帆忽而笑着骂了句,“就是被惯坏的。”
今天刚刚来到巡捕房,就得知辜新雪在候客室等着了。
辜新雪是辜新瑞的妹妹。
这姑娘是令人头疼不已的大小姐,性格跳脱。
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闹着要当电影女明星,险些将家中长辈气出个好歹。
辜新雪找到程千帆,是请他帮忙:
她最近要接拍一个影片,里面扮演含冤入狱的舞女,舞女在监舍里被好色的警官欺侮了……
辜新雪找到程千帆,表示自己从未演过类似的角色,故而想到了名声在外的‘小程总’哥哥,请他帮忙配合,寻找戏感。
“帆哥。”侯平亮又回来了,敲门而入,“这是辜小姐交代送来的糕点。”
程千帆接过糕点看,牛皮纸上印着沈大成的招牌,他放在鼻尖嗅了嗅,脸上露出笑容,“是沈大成的绿豆糕,不错,比以前懂事了。”
侯平亮就笑,这位辜小姐是一年前从花旗国回上海的,以前也来过巡捕房,那个时候和帆哥还不熟呢,不仅仅空着手来,走的时候还要走了帆哥的一枚鼻烟壶。
……
“帆哥——”侯平亮忍不住,终于还是问道。
“什么?”
“辜小姐的要求那么过分,我还以为你不能答应呢?”侯平亮说道。
帆哥是谁。
堂堂法租界中央巡捕房副总巡长,法租界赫赫有名的‘小程总’,竟然配合辜新雪玩这种近乎过家家的游戏,而且是当着手下的面,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你信不信,我不答应的话,她转头就敢跑去找你嫂子,说我非礼她。”程千帆弹了弹烟灰,没好气说道。
侯平亮仔细的想了想,以那位辜小姐的脾气,还真的可能。
“帆哥,没什么事我出去了?”侯平亮说道。
程千帆点点头,摆摆手,“我要睡会,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是。”侯平亮出去,关门,拿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了外门把手上,这才离去。
程千帆双手背着,身体前倾,他盯着办公桌上的这份糕点看。
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剪刀是金色的,纯金打造,是某位太湖上见不得光的朋友送的。
程千帆用剪刀割开了捆扎牛皮纸的浆绳。
剥开牛皮纸。
里面赫然放着六块糕点。
六块糕点各色,分别有麻饼、条头糕、马蹄糕、花糕、蜂糕。
最中间的是一块绿豆糕。
程千帆将那块绿豆糕拿在手中,先是拿在鼻尖嗅了嗅。
最后又细心的摩挲绿豆糕上的纹络。
他直接掰开。
一张纸条赫然安静的躺在糕点内。
……
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
程千帆掰开绿豆糕的时候,童学咏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戏。
一名特工总部的特工敲门进来,“童组长,刑讯室那边准备好了。”
童学咏点点头,他起身后伸了个懒腰,跟着这名手下去了刑讯室。
下了楼,去了七十六号的东楼,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刑讯室的门口。
两名特高课特工打开了厚重的铁门。
刑讯室的门打开后,是一个下沉式的台阶,他迈步走下去,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耳边已经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童学咏进入刑讯室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名男子吊在一根柱子上。
此人已经受刑颇重。
皮开肉绽,整个人耷拉着脑袋,仿佛随时可能昏死过去一般。
确切的说此人已经昏死过很多次了,现在不过是又被强行唤醒。
董正国和汤炆烙就站在审讯台边。
两人身后的两把椅子是挨的稍近,且空着的。
旁边还有一把空椅子。
董正国和汤炆烙看着童学咏,前者微笑点头,后者却是冷哼了一声。
童学咏看了一眼那把椅子,苦笑说道,“两位,这件案子是你们负责的,童某人可真的没有……”
“童组长误会了,我们对于童组长的到来是举双手欢迎的。”董正国微笑说道,“童组长有所不知,是董某主动找到李副主任,向李副主任请将,请童组长来协助我等查案的。”
“这……”童学咏看了一旁似笑非笑的汤炆烙一眼,他无奈的点点头,“好吧。”
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又皱着眉头对董正国说道,“两位,童某只是旁观学习,学习,对于刑讯,童某实在是不甚精通。”
“童组长当初在日本人的刑讯室里,可是一条好汉呢,怎么能说不精通刑讯呢?”汤炆烙突然说道,“受刑也是经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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