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4年12月20日,西亚库里亚穆里亚湾,哈拉尼耶岛对开海域。
冬雨,大风。
赤道地区几乎遇不见真正的大风,因为这里气温高,气压低,坡面缓合,低压会向两极流动,阻挡住副热带高压的侵袭。
但马斯喀特苏丹国的海域毕竟不是停留在0度纬线上。
15至20度的纬刻,又时处冬日,随着一场寒雨来袭,七八节风速的大风便刮了起来。
三艘大船正在狂风与巨浪之间并行穿梭。
两艘短一些、高一些,舰体圆润,身宽体胖。一艘长一些、矮一些,船体细长,舰艏高昂。
她们的主桅上悬挂着近似的旗帜,都是白底的,有着色彩鲜艳的中纹,一个是三色的明艳鲜花,一个是海蓝的徽章十字。
但她们却是毫无疑问的敌人。
“右舷被弹!距离170,饱合!”
狂风当中,阿德里亚的声音远比他的女友格林清楚。
更何况雷有最完美的战斗状态,一进入战斗,除了舰长、操帆和瞭望的声音,他听不见任何其他。
双方的配合极尽默契。
“右舷被弹,左舵十度,回避!”
鼓着帆的贵妇人在他的指挥下偏转,没有完全逃出炮击区域,只是避开了着弹最密集的水域。
大片的水花在贵妇人号右舷的水面炸开,水雾当中,皮尔斯的眼睛越睁越大……
“中弹!右舷中弹!”
一颗通红的弹丸撕开水雾,笔直的,重重的砸在干舷的包边,嘭一声裹着木屑和一小段护栏弹起来,高高的,悠悠荡荡掉进另一舷的水面。
皮尔斯捂着脑袋拽紧了固索:“对淑女温柔些懂么!你们这些里斯本野猪连亚……”
“左舰炮击!”
阿德里亚的惨叫惊起,精准打断了皮尔斯对恩师的吐槽。
“左舷被弹!距离120,舰艏直击!”
皮尔斯吓得心肝乱颤:“雷!”
“明白!”
左舵拉平,继而满舵,依旧是左舵。雷的动作行云流水,借着贵妇人近八节的速度,硬生生在炮弹落下之前把整条战舰横摆过来。
轰轰轰轰!
连天的炮弹在右舷的海面炸开,卷浪的海成了沸腾的水锅,泼天的大浪扑上甲板,像重锤拍打在人的脸上。
皮尔斯飞速抹掉糊住眼睛的水滴,连着呸了好多声。
“掉头掉头!全桅降半帆,纵帆组转帆找风,你们只有一分钟,一分钟后我要我的贵妇人重新跑起来!快快快!”
“是!”卡奥应喝着,大踏步跑上艉甲板,亲自拽住纵帆粗大的帆桁,肌肉隆起,“追风!”
“追风!”
提心吊胆的40秒后,贵妇人号再次动了起来,而葡萄牙的两位伟大航海家还在将近一公里外忙着调头,无论如何,贵妇人号终于暂时摆脱了被夹击的困境。
锁舵,固帆,一群人横七坚八地坐倒了一地,每个人都忙着喘气,谁也没有余力吱声。
今天是特勤编队封锁盖海里尔港的第三十四天。
马斯喀特苏丹国依旧没有作出妥协,因为投鼠忌器的关系,皮尔斯也依旧没有解开舰队的炮击禁令。
特勤编队像孤魂似游荡在盖海里尔港的外部海域,在岸防炮台的射程之外,用整个苏丹国也找不出几艘的五级巨舰把一条条渔船逼回港口。
女人们哀求,跪拜,在沙滩边抱着孩子,无助地抢天哭嚎。
男人们向海里抛掷石子和鱼叉,想用这种徒劳的方式把几公里外的邪恶入侵者驱离自己的家园。
但皮尔斯看不到这些。
锁港通牒是法拉明登岸递交的。法拉明告诉他,葡萄牙人正在舍克的宫殿里歌舞享乐,就连接待他的时候也没有撤宴回避。
那时葡萄牙的军官们就坐在右边,舍克的属官们坐在左边。
舍克当着他的面把通牒丢进烤羊的火盆,如果没有港外的战舰和葡萄牙舰上的大洞,他和陪同他的那几个水手估计也会被一起丢进火盆。
这就是皮尔斯眼里看到的全部,蔑视,乖张,痴愚。
他很想命令自己的舰队开火,想用贵妇人的三十二磅,用未来号和新生代号的十八磅让这些愚蠢的人知道自己究竟在招惹什么。
但他面对的是一个中立的主权国家。
印象里洛林从未主动针对过这样的政治势力,因为弱小的主权国家比起殖民地往往有更多的隐秘。
他们看似在一个国家的保护当中,但在看似的背后,往往又会跳出另外一个。
私掠商会攻击他们是要承担巨大风险的。
因为假如跳出来的另一个恰好是大不列颠,炮击会把整个德雷克商会拖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就像倒霉的基德船长一样。
犹豫,彷徨,彷徨,犹豫……
然后葡萄牙人就从海平面出现了。
两艘航海家级,葡萄牙海军最新锐最强大的74门三级战列舰,采取标准的1770型法式设计,拥有优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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