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为了利益而折腰的人不会选择去做这种事情,因为如果他们有这个本事的话,抢劫银行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当超级英雄是没有人给他们发工资的,一毛钱都没有。而如果依然还有人对这样的一个义工兴趣勃勃的话,那么也只能说,他们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而如果是热爱的话,那么又有谁能因为一点点的蝇头小利而放弃自己该尽的义务呢?
塞廖尔明白这样的道理,但是他还是想要尝试一下。因为他能看出来这个亚裔混血儿脸上的稚嫩。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年轻人,想要说服他总比说服那些老道的中年人来的容易一些。只要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的话,他不介意做一些计划外的让步。
是的,让步。尽管说小穆里尼奥对于他来说相当的重要。但是他却并不是完全不可或缺的。和自身的安危以及整个帮派的利益相比,小穆里尼奥所代表的利益则是完全可以割舍的。只要对方稍微地表达一些这方面的意愿,那么他是真的不介意大家握手言和的来一个皆大欢喜。但是问题是,对方的目的真的是这样吗?
从头到尾都扮演着一个食客的小尚恩给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答案。在这个时候,小尚恩先是把嘴上还叼着的牛肉大口大口地吞咽了下来,然后才用手背抹了抹自己油淋淋的嘴巴,对着塞廖尔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我是谁?到目前为止我的身份应该还是一个被恶心到了的食客。而如果你问我想要干什么的话,那么我就想要问一句了,当你吃饭的时候有一只苍蝇一直在面前疯狂地飞舞,甚至不断地对你进行挑衅的时候,你会打算做什么呢?是拉开椅子请他共进一餐呢,还是找一个苍蝇拍,一巴掌把它拍成二维码呢?”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塞廖尔的问题,但是这样的反问却已经是无疑地表明了小尚恩的态度。他显然不打算用最平和的方式来结束这场餐厅内的争端。而对此,塞廖尔的心里的那根弦自然就越发地紧绷了起来。
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方的意图,但是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愿意彻底地撕破两个人之间的面皮。既然说对方不愿意开口提出能够商量的条件,那么就由他自己来。而这,也是他给自己划下的最后一条底线。
“听着,伙计。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意见,但是你要清楚,这是我们黑帮自己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没有任何插手的资格。哪怕是出于所谓的正义感,你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做这么做。”
“别以为这一家是什么好人。这个叫做穆里尼奥的家伙可是我们刚刚灭掉的另一个黑帮的头目。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他可是把洗衣粉从墨西哥一直运到纽约来的关键人物。在这个城市里,吸他带来的洗衣粉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而那种高质量的洗衣粉吸起来会有多致命,我想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一个大概。”
“为了一个无辜者,你去和我们作对,这我无话可说。但是为了这么一个家伙,你站到我们的对立面上,这样真的值得吗?”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连小穆里尼奥自己也不敢大声的说,这样做是值得的。他对于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自己死了之后是肯定要下地狱的。但是,他的家人不会。
他很确信,自己的家人是无辜的。因为就算是有什么阴暗的事情找到她们的身上,他也会在第一时间里把她们从那些肮脏的事情里拉扯出来。她们足够的纯洁,足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救赎,而不是和自己一起往地狱里沉沦。这一点,他非常的确信,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确信,他这个时候立刻就大喊出了声来。
“先生,我承认我是有罪的,我该死,我也愿意去死。但是我的母亲是无罪的,我的妻子和妹妹也是无罪的。求求您,救救她们吧。只要您能救下她们,就算是让我去死都没有问题!”
“给我闭嘴,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塞廖尔的一声令下让他的手下直接把小穆里尼奥的话统统在一声痛哼中给憋了出去。而当他再度面对着小尚恩的时候,他却是话锋一转地变换起了自己之前的口风来。
“当然,先生。如果你执意想要这么做的话,那么我也无话可说。我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我不能强迫别人接受我的想法。同样的,我也不会刻意地在某些事情上为难别人。如果你一定想要带他们走的话,那么请便。不管是这些个女人也好,还是这位小穆里尼奥先生也罢。你统统可以带走他们。但是只有一点,先生。只有一点......”
“那就是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了。这是罪恶都市,这里不欢迎你这样的家伙。而我们这里尤其是这样。这一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他们。但是也希望你知道一个礼尚往来的道理。我给了你这么大的面子,那么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们一些面子呢?”
塞廖尔虽然是一只疯狗,但是你不能否认他所拥有的智慧。不是一个聪明人是不可能把一个黑帮带到现在这种地步,同时让整个城市的同行都对他无比的忌惮的。也许一开始的时候,他靠的是野蛮和疯狂。但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更多的靠的还是脑子。
用脑子说话的他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很好的拿捏住了这个分寸。既不过分的谄媚,也不会显得太过于强硬。先抑后扬的态度让他不管是对小尚恩还是对自己的小弟们,都没有失去太多的分量。大家面前都有台阶下,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皆大欢喜的事情。
他是这么认为的,穆里尼奥一家也是惊喜的这么认为的。唯有小尚恩,他可不打算这么想。
所以,在这样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前提之下,他却是咧嘴一笑,这样对着塞廖尔发问了起来。
“那么,这位先生。不知道你对于自己的过往是怎么样的评价呢?你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吗?或者说,你认为自己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