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以上原因,父亲在弥留之际干脆决定把家里的资产一分为二,并将其中那份多年以来沉淀下的全部积蓄都交给了我,让我去独闯江湖。”
“而由他一手经营起来的《藏宝阁》则留给了不成器的弟弟,那把紫砂壶自然也在其中。”
“虽然对于这个行业的眼光见识他都远不如我,但是鉴于当时的政治环境,我总认为古玩没什么出路,所以拿走了家里的现金以后,就出门经商去了。”
“一晃又是几年的浮浮沉沉,当初创业的本钱早就被我赔的底儿掉,而我那继承了父亲衣钵的弟弟因为水平有限,也把他老人家留下来的店面经营的残破不堪。”
贾仁说到此处,自嘲的笑了笑,仿佛在感叹命运的虚无缥缈,让人难以捉摸。
收起笑容扶了扶眼镜,贾仁习惯性的伸出手来又要去倒酒,没想到这一次杨海兵非但没有阻拦,反而主动站起身将他眼前的酒杯倒满。
“兄弟也别烦恼,谁还没有个走窄的时候,哥哥就从来不以成败论英雄。”
“生活中偶尔遇到点儿不如意又算得上什么?想当年我穷的差点就去要饭,如今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听哥一句劝,只要你们家那把紫砂壶还在,兄弟俩人合伙将其请出,难道还愁今后没有好日子过么?”
杨海兵耐心的听他啰里八嗦的讲了半天的故事,酒劲儿早就醒了大半。
如今终于打听到了贾仁口中那把紫砂壶的下落,更是心理有底,见到他还要借酒浇愁,当然是欣然应允。
贾仁喝的越多,杨海兵也就越容易不着边际的去打探对方的意图,可谓正中下怀。
“哎!发财真要是那么容易我也就不来麻烦老哥了,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这次重归故里,我原本就是想着能跟弟弟借点本钱好回去东山再起。”
“谁知那白眼狼居然丝毫不讲兄弟情面,三两句话不投机立马就把我扫地出门,这不连晚饭都要讨饶哥哥嘛。”
贾仁垂头丧气的说完,一抬头就将眼前的酒水饮尽,放下空杯免不了又是一声长叹。
“充其量就是一顿粗茶淡饭而已,老弟用不着跟我这么见外,但是你们哥俩儿好歹也是自家亲兄弟,这么做确实有点过份了。”
“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你们哥俩儿的家务事,老弟找我一个外人又要意欲何为呢?”
杨海兵听他说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理多多少少信了两分,圈子里像贾仁这种落魄的公子哥就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根本不足为奇。
仗着祖上传下来的基业,已经吃喝嫖赌享受惯了,很难再过省吃俭用的穷日子。
说什么借钱要东山再起,其实还不是拿来扔进了谁家的温柔乡里,完全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虽然杨海兵嘴上还在帮着贾仁说话,其实如果换做是自己的哥哥,他也不会慷慨解囊的。
之所以现在还要委曲求全,所图的无外乎还是那把明朝官窑的紫砂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