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能为吃一顿烧鸡而兴奋。
现在她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珍馐美味,却再也找不到那种高兴和兴奋的感觉,也再没有一家子守在一起时的温馨。
他们曾经是亲密的一家人,可涉及到权术利益之后,他们彼此猜忌,彼此疏远,她的亲生儿子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
太后忽然之间泪如雨下。
哭了很久,太后忽然抹了一把脸。
“来人!”
一直守候在门外的嬷嬷闻声忙快步进来,行礼道:“太后。”
“你过来。”
太后的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变的坚定起来,在那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
嬷嬷面上有一丝惊愕闪过,随即神色就变的越来越沉重,最后低低的应了一声是,便快步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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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宁这厢回到储秀宫,立即吩咐人预备了热水沐浴。
疲惫的泡着热水,双臂搭在木桶的边沿,仰着头让冰糖帮她洗头。
寄云用木勺舀起漂着玫瑰花瓣的温水淋在她的长发,看着她越发明显的锁骨和细瘦的手臂,声音哽咽的道:“王妃,您受苦了。”
秦宜宁笑了笑,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低声道:“你们说,刚才那个内侍在圣上耳边低语了几句,圣上就改变了主意。到底是说了什么?是不是南边儿有消息了?”
寄云摇了摇头,“兴许是吧。”
冰糖则是道:“奴婢觉得一定是的。若不是有什么东西让圣上顾及,今日恐怕就……一定是王爷那里做了什么,让圣上不得不收了心思。”
秦宜宁再度微笑,道:“我猜想也是的。”
只是他们现在都被困在宫里,就连出了这么大的事,李启天也没有放弃让她留在宫里做人质的想法,让她彻底切断了对外的联系,一切消息都一无所知。
“对了,你们这些天留意一下,江远还在不在御书房。当然,不要主动去打探,以免叫人发现了,毕竟乾清宫走水这么大的事,圣上一定在命人严查。不要露出马脚才好。”
“是,奴婢知道了。”
秦宜宁点头,“记住不要故意去打探,只是留意着便是。”
“是。”
冰糖和寄云其实与秦宜宁有一样的怀疑,乾清宫走水的时机来的太巧,若是今天圣上没有临时改变主意,拉扯出一个豫妃来顶罪,恐怕秦宜宁早就被定了罪名。
而乾清宫走水,宫里大乱,谣传有匪徒或反叛在宫里杀人,骇的宫人四处奔逃时,其实是能趁乱逃命的最佳时期。他们都怀疑,是不是江远为了就秦宜宁的命,以为秦宜宁必定会被圣上严惩,才会放了一把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给秦宜宁逃走的机会?
正如此想着,外头忽然有个宫女一边从庑廊跑过,一边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顺妃娘娘!”
三人对视了一眼,秦宜宁忙起身让冰糖帮她拿衣裳来。寄云则是快步到了门前,贴着宫门听外面的动静。
塔娜公主正在殿内吃果子,被忽然而来的叫声惊的小银叉子都掉了,大怒道:“吵什么吵,死人了!”
“回顺妃,的确是死人了,刚才奴婢听人说,芸妃心悸发作,已经病故了!”
“什么?刚才在慈安宫不是还好好的吗?”塔娜公主惊愕不已,如何也想不通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忽然病故,平时也没瞧出芸妃有心疾啊。
寄云转回头来,看着同样也听到这番话的秦宜宁和冰糖。
三人回到内室,秦宜宁才道:“她就是个棋子,最后太后需要有个替罪羊,不希望事情牵扯到娘家,自然只能让她‘病故’。”
“王妃,您是会说,其实她有可能被太后……”
“一定是。”
秦宜宁穿好一件厚实的褙子,披着墨绿色的小袄让冰糖帮她擦头发。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忠顺亲王妃在吗?”
“是皇后身边的孙嬷嬷。”秦宜宁忙道,“快请她进来。”
寄云就快步去开了殿门,客气的请人进来。
孙嬷嬷满脸焦急,见了秦宜宁,顾不上行礼,当即就道:“王妃,你家里出了事。”
冰糖拿着木梳的手停住了,秦宜宁也抬眸,水灵灵的眼睛望着孙嬷嬷。
孙嬷嬷对上她清澈的眼神,满心不忍,叹息一声,还是道:“王妃,您千万别难过,皇后娘娘让奴婢来悄悄地告诉您一声,她也是刚才听人回圣上的话说的,说是,说是您父亲犒军的队伍在天域关外被截了,您父亲他,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