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世雄一直都知道,尉迟燕并不是个朝务上掰的清楚的人,许多事他都拿不定注意,也看不通透,都需要等着他的决断。
若是在从前,顾世雄面对尉迟燕的依赖还会沾沾自喜。
可是被依赖的久了,尤其是这一次在南燕,尉迟燕杀掉尉迟旭杰后,当着逄枭的面就将过错都推给他。
顾世雄不是第一次知道尉迟燕没有政治头脑。可是一个人没有政治头脑也就罢了,还没有担当,这让顾世雄心中对尉迟燕的不满已经上升到了极致。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不满时,那人便是做什么,就都不顺眼了。
顾世雄垂眸,掩藏了心中的情绪,耐心的教导道:“秦家之所以沦落至此,并不是因为秦蒙曾经是大燕人,否则先前他也不会官拜礼部尚书了。他之所以会被对付,是因为上面对忠顺亲王的忌惮日益增多了。”
尉迟燕脚步顿住,“这么说,秦氏如今是有危险的?”
这人脑子忽然变的灵光了,可顾世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秦氏的安危如今和王爷已经没有干系了。就算逄之曦死了,秦氏的终身也落不到王爷的身上。此番王爷从南燕一路回了京城,圣上会不会重用还是未知数,可南方的大好江山却是一定丢了,咱们之前好容易打下的民间基础,这会子只要咱们不挨骂都已经谢天谢地……”
顾世雄再度深呼吸,心口一阵阵的发闷,强压下了滔滔不绝的牢骚。
他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忍不住想对尉迟燕发脾气。
尉迟燕也看出顾世雄的不满,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心里感激顾世雄,可顾世雄对他越来越颐指气使,也让他越来越难以忍受。
“走吧,去见圣驾。”既已经到了京城,便已进入探子们的视线,尉迟燕放下对秦宜宁的心思,先往宫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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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队伍一路离开京城,出了城门,嘈杂之声就渐渐安静下来。
这群山贼们做的是让人风光的买卖,围观的人都不见了,自然也懒得去哭。
秦宜宁端坐马车之中,闭上眼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见周围安静下来,秦宜宁便开始计算如今马车行事的速度和离开京城的距离。
幸好她不是个只一味守在家里的妇道人家,京城还是出过不少次的。否则恐怕连时间都估算不出来。
向后靠,头枕着车厢壁,透过车窗缝隙往外看,也只能看到倒退着的树木,出了城没有了参考的建筑,她就只能从阳光和树冠来判断他们行进的大致方向了。
如今队伍还算平稳,想来刚离开京城,这群人也不会现在立即动手。
秦宜宁思考着,再度闭上眼。
队伍向前行进着,鲍虎骑在一匹黄骠马上,策马走在秦宜宁所乘马车的左侧,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紧关着的车窗。
“东家,要不你开开窗,这大六月天的,难道你不觉得闷热?过会儿日头足了车厢里怕是将人闷出个好歹来。”
一听鲍虎这么说话,四周的一群小子们都笑起来:“哎呀,二爷还是很懂得体贴人儿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