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汗细想一想就能明白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我与大周人早已不共戴天,大周昏君残害我族人,整个陆家那般庞大的家族都已被屠杀殆尽,只剩下了跟随在我身边的一些人躲过一劫。
“若是有人这样对待可汗,试问可汗还会效忠那样一个昏君吗?而且我早已经担了背叛之名,现在就算我回头,以逄之曦的多疑他又怎么可能信我?
“已撕破脸到这一步,我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何况连日来鞑靼出征,我也着实动用了最大的能力来支援,可汗是聪明之人,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知道,谣言根本不可信。因为背叛可汗,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思勤面露沉思。
冷静下来,的确觉得陆衡所言有道理。如大周朝昏君那个脾气,陆衡这般曾经背叛的人,即便回去也只是被问罪罢了,他回去归顺大周,根本就没有好处。
可是转念一想,眼下是因为没有好处,陆衡才不会反水,帮助大周来的对付自己。但将来有一天,帮助大周的好处多于帮助自己呢?
思勤可不相信一个能够投靠外族的人会有多么高尚的节操。到时他八成会踏上大周昏君同样的路。
只是,眼下他们面对强敌,联盟还不能破坏。
思勤点点头,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坐姿也显得随意了很多,“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是你要仔细留神,可别叫本可汗抓住你背叛的证据,你想想你的家人,再想想你自己。对付大周书十万兵马本汗尚且不惧,对付一个你,到时必定是手拿把攥,你仔细想想,逃不逃的脱?”
陆衡最不耐烦的便是被威胁。可是如今她不能发作,就只能面带微笑的点头。
他出资资助鞑靼,着实也谈不上有什么实权,但是能看到她的银子用在了正地儿,他的心情就好起来了。
与思勤又说了一会儿话,陆衡才转而回自己一行所在的帐篷。
卞若菡在军营之中,吃的住的都不如从前,但依旧骄傲的坚持着自己出身贵族的习惯,即便在军营之中也依旧打扮的粉嫩精致。
陆衡一看到卞若菡正照镜子的背影心里就厌烦。
“你打扮成这样,就给我老实的呆在帐篷,不要随意出去走动。”
卞若菡对着妆奁匣子上的镜子戴宫花,闻言冷笑一声,将那朵颜色鲜艳的芍药花扶正,“你说不去我就不出去?你管的着么。”
陆衡揉了揉眉心,疲惫的在木板床坐下,冷笑道:“咱们住在军营,时时刻刻都在被鞑靼人监视着,营帐之中的鞑靼人都是什么样人你知道吗?那些鞑靼的汉子可不懂事什么规矩不规矩,你若是还想要你的清白,就轻一点打扮,少出去走动,别给我丢人现眼。”
卞若菡听的脸色发白,也不知是怕的还是被气的,她猛然回头,怒瞪着陆衡:“我丢人现眼?我再丢人,也没有低贱到要在鞑子跟前讨吃的程度!若是我在你跟前被人给伤着了,那也是你这个男人无能!”
陆衡如今只觉得一看到卞若菡就烦躁,听她这般怒吼,他心里就越发的烦乱,根本无法仔细思考。
他不想与个女人争吵,免得便宜了哪些看热闹的人,当即便起身要离开帐篷。是
眼见着陆衡话都没听自己说完便要走,卞若菡气急败坏的道:“你的心思都在哪?啊?你敢说你如今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陆家?你分明就是因为那个贱人!是你横竖瞅着我不顺眼,可到头陪着你同甘共苦的人是谁?丧了良心的!”
卞若菡的一句话,就彻底将陆衡心中最隐秘的位置藏的最深的事又翻了出来。
他想起了自己吩咐去往大周探听秦宜宁下落的探子今早的回话,心里就抽了一下。
她竟又有了身孕,且即将临盆了。
她一心只为了逄枭一人,甚至有了身孕还不忘了帮逄枭筹措粮草。他真的很羡慕逄枭,能够得到一个女子真挚的情感和真诚的付出。
他呢?他的得到的只有粗俗、吵闹和聒噪。
“文如。”
“是。家主。”陆文如悄无声息的跟随在陆衡身后,闻声上前来行礼。
“传信出去,让咱们的人去金港,暗中将忠顺亲王妃保护起来。”
陆文如诧异的看向陆衡。
陆衡自嘲的笑了笑:“她如今即将临盆,正是紧要关头,相信大周昏君现在也得到了小心,也不知他为了刺激逄枭会做出什么事来。咱们的人暗中护她一护,好歹算给她个缓解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