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酸儒简直强词夺理!圣上为的是朝廷的稳固,可不是为了某一个人!你们若想趁此机会,借用圣上的手来排除异己,那可就是错了主意!”
眼见着臣子们又有争吵之意,李启天的不耐烦几乎都要写在脸上。
“肃静!”熊金水察言观色,见李启天如此不悦,忙高声呵止了下面大臣的争吵。
众人抬眸看向端坐在御阶之上的李启天,后知后觉的发现,圣上似乎是不想让忠顺亲王继续守在边关的。
只是打仗都打的差不离了。正快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圣上却偏僻不让忠顺亲王打完了这场仗,就像是怕他沾了什么功劳似的。
但是天子已有不悦之色,既然肯这般提出要求,便是已经做了决定,他们再多言也改变不了事实,反而还会激怒天子,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来。
再鲁莽的人,也知道不能继续惹怒天子。
是以在天子高高在上的注视之下,众人再不敢出言反驳。
李启天的旨意当即便被拟成了折子,以让忠顺亲王养身体为由,急召忠顺亲王回京。
旨意被人快马加鞭的送往边关。
此时逄枭与季泽宇等人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鞑靼人远远地扎着帐篷,连绵的白色帐顶在阳光下仿佛连城一片泛着泡沫的大海。
季泽宇举目远眺,随即低声叹息道:“亏得咱们把握机会,将人给赶了出来,否则一胜一败之间还真是说不准。”
逄枭点头,笑道:“是啊。有陆衡在,战场的事还真的不好说。”
就在二人悄然舒一口气之时,虎子面色严肃的引着个年轻的内侍来。
小内侍也是第一次做传旨这等事,一看到逄枭立即便被他周身上下的凛冽气息震慑了,吓的腿肚子转筋,怕是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逄枭知道这些传旨的内侍,一旦遇上圣上下的旨意会引起两方不快,有经验的老内监是绝不会上赶着出来的。想来眼前这个小内侍也不过是刚十六七的样子,在后宫之中着实算是年轻的了。
“王爷。奴婢奉旨给您送圣上的旨意来。”
小内侍双手将旨意奉上,这倒是让逄枭惊讶了一番。毕竟每一次熊金水来传信时都会仔细宣读圣旨,他不管圣上说的那些是否合理,也是要小心的控制情绪,不能让小内侍们瞧出来端倪,而彼时熊金水则是会以高高在上的语气再劝说他。
逄枭将圣旨展开,一目十行的看过,挑起了剑眉。
逄枭的异常被季泽宇看在眼中,不由得低声问:“可是圣上又有吩咐?”
“圣上宣我回宫,说是怕我在此处太过劳累,让我立即快马加鞭回京城好生调养身子。”
季泽宇挑眉,将信纸接过来,看了看问:“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回京?”
逄枭面色不变的低垂眼眸,“这次若是真的回去,怕是以后都要出不来了。”
季泽宇面色一沉,斜睨站在一旁的小内侍一眼,将那小内侍吓的浑身一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季泽宇在逄枭耳畔低声道:“你也觉得此行不好?”
“是。”逄枭抖了抖圣旨,“临阵换帅乃是军中大忌,天子也是行伍出身,不会不清楚这一点,可是他依旧下了这样的旨意,便是已下定了决心。我想一定是什么事刺激到了天子,让他下了这样的决定。”
季泽宇想了想,道:“左不过是妒忌吧。”
逄枭苦笑,“我又有什么好叫人妒忌的。”
“天子的性子就是那样,他不看自己拥有什么,只看别人比自己多有了什么。不说别的,天子子嗣单薄,而你家秦氏刚给你诞下一对龙凤胎。天子为一己之私,耽搁了战事,而你却带领兵马直将鞑靼人驱赶出了大周国土,这样的对比就足以让天子心怀怨恨了。”
逄枭不得不承认季泽宇所说是对的。
但他觉得李启天即便是嫉妒,也会当着人前尽力压制,不会这般急着换帅召他回京,连脸面都不在乎了。
足可见这一次的危险。
季泽宇问:“你打算怎么办?真的接旨回去吗?”
逄枭一时间有些犹豫。
若不回去,李启天处便有话说了,想怎么给他扣帽子都使得,因为他没在京城,根本就无法控制言论,若是传出个什么不好的来,他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可若回去,逄枭也急知道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
“眼下鞑靼战事正是关键时刻,眼瞧着咱们可以将鞑靼人直接撵去他们的土地上,我这会子走,着实太过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