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又受了惊吓,倒是没福气与老太君同乐。”
老太君挑剔的上下打量孙氏,见她身着藏蓝如意锦收腰褙子,头整齐的挽起高髻,只戴了一根纯银镶蓝宝石的百花头大簪,领扣也是同款的百花嵌蓝宝石的样式,虽是守孝中的服饰,可素净中又透着华贵。
尤其是呼吸间那好闻的掺杂了药香气的茉莉花香味,竟然是今年最新流行京都的“娇容坊”所出的茉莉花头油!
“娇容坊”一夕崛起,因其中胭脂水粉都有药材的成分,配比的精炼至极,用起来效果格外的好,孙氏用的这款茉莉花头油能让乌更加柔顺,还能让白缓生,如今已经卖到五十两银子一罐。
如今能用上“娇容坊”出品的胭脂水粉,已是贵妇们身份的象征了。
老太君前些日得了一小罐,还想着开个宴会办个酒席之时再用,也显得体面。
想不到孙氏竟然日常便当做寻常脂粉随意使用!
孙氏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自然是秦宜宁给的,再或是秦槐远给的!
老太君肚子里的酸气都快要化为实质,言语上就不免带出了酸味:“哪里的话,我看你倒是乐呵的很,用的是娇容坊的胭脂水粉,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珍馐美食。倒不像是养病的,反而是出来享受的。若换做那不懂事的恐怕要猜想你是不是有了新的金主了。”
孙氏一听,面色立即沉了下来。
看来她的心软都是愚蠢的表现,老太君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心软!
秦宜宁赶在孙氏开口之前,笑着将一碟子点心放在老太君手边:“祖母吃些甜点,免得口苦。”
“你!”老太君怒目而视。
秦宜宁笑道:“我只恨自己是个女儿身,否则必定要凭借自身的努力,为母亲再挣一副凤冠霞帔来,如今不过是锦衣玉食供养,哪里能算得什么享受呢?吃好穿好用好,并不算人间极致的享受,荣光加身万人艳羡,那才是享受。”
秦宜宁一番话,将老太君连打压带抬举,说的她竟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老太君看着秦宜宁,冷笑道:“你母亲是有福气的,有了你这个厉害的女儿。”
“老太君不是也有同样的福气么,有个厉害的长子。”秦宜宁微笑。
老太君被顶的凝噎,一想到秦槐远在这件事上竟不向着自己,怒气就翻涌了起来。
“今日我都亲自来了,我看你们也不要再拿乔,赶紧收拾了东西随我回去!孙氏,你毕竟是我秦家的宗妇,如今又是一品的诰命了,难道府中宾客来往等事你真的都交给你夫婿自己忙活去?那要你这样的媳妇有何用?”
这是明嘲孙氏的不贤。
孙氏也沉下脸来,“老太君这话说的就是顽话了,家里虽然没有我这个一品诰命在,不是还有母亲这个一品诰命吗?母亲是管理内宅的老手,多年历练出来的,自然比儿媳更能审时度势,知道该结交谁,该疏远谁。”
这是暗讽老太君见风使舵。
老太君的面色阴沉的能够挤出水来。
孙氏也阴沉着脸不肯让步。
秦宜宁垂站在一旁,把玩着鼻烟壶不做声。
屋内的气氛,像是冬日里结了一层冰霜。
僵持片刻,老太君咬了咬牙才放软了声音:“孙氏,你现在回府,大家面上都好看。而且府里毕竟还有一位曹姨娘,你就放心将你丈夫只交给姨娘?”
孙氏心里在滴血,面上却毫不在意。
“媳妇又不是妒妇,若老爷喜欢,媳妇再做主纳十个八个美妾伺候老爷也使得,只是不知到时老太君如何与曹姨娘交代。”
“你!你这个蠢妇!”老太君终于忍无可忍,蹭的站起身,扬手就要打孙氏的脸。
孙氏被唬的一声惊叫。
秦宜宁忙上前阻拦。
可慌乱之间,老太君那一巴掌就打在秦宜宁手上,将她手中把玩的鼻烟壶抽飞在地。
琉璃的鼻烟壶出尖锐的破碎声,一股子浓郁的薄荷鼻烟香弥漫在屋内。
老太君还要再怒,秦宜宁却惨白着脸道:“完了,完了,祖母您可惹了大祸!那鼻烟壶是太后娘娘在世时的喜爱之物,陪伴了太后三十多年的老物件,就连皇后见了那鼻烟壶都要下跪的!皇上才赏给我,祖母就将它打碎了,若皇上知道了,咱们可如何交代啊!”
老太君闻言,脑子里“嗡”的一声,看了看地上破碎的鼻烟壶,再看看孙氏和秦宜宁,气的大骂:“御赐之物你们也敢随意拿出来用!就不知好生放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