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勉力要抬起手来,可到底应做不到。
在黑暗和寒冷将她吞噬之时,最后停留在她眼中的,是思勤如释重负的笑容。
思勤眼看着阿娜日颤抖着痛苦的停止了呼吸,只剩一双眼涣散的睁着,面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他跌坐在地,慢条斯理的将匕首上的血迹在阿娜日身上抹干净,然后收回靴子,随即将满身血污的阿娜日抱起来,就像是抱着一个睡着了的孩子,先用大手一抹她的眼,将她的眼合上,渐渐的流下了眼泪。
“可汗,可汗,我会替你报仇的!”
抽噎之声越来越大,思勤伤心欲绝的嘶吼。
在院中处理侍卫尸首的亲信们冲了进来,就看到抱着阿娜日尸首的思勤哭的肝肠寸断,浑身染血变成了个血人的凄惨模样。
那一声声愤怒又悲伤的吼叫,就仿佛绝望的野兽。
亲信们纷纷跪地垂头,为了逝去的可汗行礼。
思勤猛然抬头,咬牙切齿的道:“大周忠顺亲王妃秦氏,陆门世家嫡子陆衡,合谋杀害可汗,你们现在便出去,全城搜捕,务必将这二人生擒!另外,召满朝文武立即上朝!”
“是!”
亲信们声如洪钟的应下,立即下去办事。
思勤抱着阿娜日的尸首不肯放手,一路就那么抱着她回到皇宫。路上不知有多少听见动静跑出来看热闹的百姓,当看到满身是血悲伤痛哭的思勤抱着他们的可汗,百姓们也是一片悲呼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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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宁与陆衡、穆静湖三人此时正藏身在靠近城门一处狭窄的巷子深处废弃的小屋里。
这间房也不知多久没有人住,屋顶瓦片斑驳,缺了一大片屋顶,屋内的墙角也生了一丛丛的杂草,这个季节杂草已经枯萎。更不需说墙壁上的裂纹和破旧的只剩下木框的门窗。
穆静湖低声道:“这里距离南边的城门最近, 你们暂且在此处将就一下,我待会儿去给你们准备衣袍、食物和水,等天亮一开城门,你们就想法子逃出去吧。”
秦宜宁笑着点头道:“好,多谢你。其实你今天能来帮忙,我很意外,也很开心。”
穆静湖摇摇头道:“我今天也是碰巧看到陆二爷缀行在可汗一行人的身后出来,觉得好奇才跟上来的。我也没想到,可汗会大半夜的去将你抓出来。”
“可汗怀疑我与驸马之间的关系,早已看不惯我多时,加之天机子当时说我与可汗命格相似,我就知道可汗对我必动杀机了。”
秦宜宁苦笑着摇头,“我与天机子还算旧相识,想不到她竟会害我。”
穆静湖低着头,神色之间满是尴尬,别说秦宜宁不明白,就是他每天跟随在天机子身边,他都不知道师伯是在发什么疯,为何一定要挑拨可汗与驸马之间的关系,挑唆可汗杀害秦宜宁。
穆静湖也知道,自己或许不够聪明,师伯也不屑与他说话。
可他心里到底念着逄枭的友情,也着实觉得秦宜宁是个好人,不该丢命,这才忍不住半夜出来查看一番,也图个心安。
只想不到竟真的遇上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