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一个翻身,从大床上坐了起来,将手机拿到眼前,从通讯录里找到厉君寰的号码后,编辑了一条短信出去。
新年快乐!
这样的短信发出去,顾小悠没指望他能回。发完就直接又躺回到床上,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顾小悠睡的并不好,身上没盖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肚皮上也时不时的疼上一疼。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依旧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17岁那年的秋天。
距离临城很远的另外一个城市融城接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雨,她一个人站在机场里的大厅里,为了不让包包里的支票被淋湿,等了整整一晚上才敢走出来。
机场外面是个高架大桥,出租车司机死也不肯从桥下通过,因为桥下早已经蓄满了积水,过去实在是太冒险。
为了能赶上清早的第一辆大巴,顾小悠用尽了全身力气,几乎是挤破了头才买到了票。
到达了融城的市中心,顾小悠这才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严恒白的家。
严恒白父母的房子还在,可人却早已经被警方带走。
顾小悠站了一会儿,渐小的雨势突然又大了起来,她只能转身离开
一家麦当劳快餐店里,顾小悠等来了她要见的人。
来人进门前收了雨伞,可裤脚和鞋子依旧湿了个透。
男人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稚嫩的脸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顾小悠假装镇定的点了一杯饮料给男人,自己却紧张的先吞了吞口水。
“你是?”男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顾小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低头将包包里保存完好的支票放在桌子上,推到他的眼前。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支票,数额显示800万,不由得有些吃惊。
顾小悠恳切的看着他,脸色苍白,嘴唇还在发抖。
她说:“韩律师,求求你救救严炳恩夫妇”
韩倾闻言脸色变了变,诧异的盯着顾小悠,许久之后,他才张开嘴,问:“你是严炳恩什么人?”
顾小悠低下来头,咬着嘴唇不语。
韩倾再也不看桌面上的发票一眼,起身要走。
顾小悠一把从后面拽住了他的手腕,大眼睛里水雾蒙蒙,那种眼神看着让人心动,也让人心疼。
韩倾停住了脚步,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双手放在桌前上攥紧。
他说:“不是我不救,这件事牵连太大,且没有胜诉的可能。”
顾小悠不管这些,白净的小手从桌子对面伸过来,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深怕他又突然走掉。
“韩律师,我知道,这个案子只有你敢接,也只有你能救他们,如果您嫌钱还不够,您开个价,多少我都愿意付,我有钱”
顾小悠不想放弃这个唯一的机会,在来融城之前,她事先了解到了韩倾的有关资料。
别看韩倾年轻,不过25、6岁,可他是律政界里的一颗新星,也是个奇葩。
他本人只接有难度的案子,尤其是那种看似没什么胜算的,他都愿意接,且只要他接下的案子,无一例外最后都得以胜诉,所以一时间名气大噪。
随着名气的上涨,请他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几年他在律政界的价格也水涨船高,甚至高的离谱。
顾小悠担心他是没看上自己手里的这点小钱,可如果问题真的在钱上,或许这件事还有的谈。大不了她回趟顾家,再不济还有外公和舅舅,她不信她拿不出钱来。
韩倾看着恳切的顾小悠,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小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严炳恩夫妻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即便严炳恩死罪能逃,怕是活罪也难饶,你既然愿意出这么高的价钱为他辩护,我倒是想知道,你对严家的事到底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