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被她一掌按到床上,跟砧板上的鱼一样,动弹不得。
“竹竹,你准备刺什么,这么大一块黑斑,真的能遮住?”
“刺完你便知道了。”
南鸢用烈酒擦拭他的脸,将银针和自己的手一并消了毒,然后便用沾了墨水的银针在他脸上一点一点刺了起来。
“可疼?”扎针的女人问。
“笑话,这点儿疼痛对我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
“不疼便好,继续闭嘴吧。”
“……”善变的女人,前一刻还关心他疼不疼,后一刻便叫他闭嘴。
约莫小半个时辰,南鸢收了针。
她垂眸打量小猎户脸上的刺青,满意地点了点头,“很适合你。”
叶子暮立马取了铜镜看,这一看就咋呼出声了,“你刺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蜘蛛?你居然往我脸上刺这么丑的蜘蛛!”
叶子暮一边咋咋呼呼地说丑,一边拿着铜镜各种变幻角度照脸。
脸上的那块丑陋黑色胎记成了蜘蛛身体的一部分,八脚蜘蛛,栩栩如生,多看几眼之后竟觉得有些……好看?
叶子暮从不照镜子,因为他知道自己脸上的胎记有多丑,任何人看到他一眼,最先注意到的也是这块拳头大小的黑色胎记。
可现在,丑陋的胎记被遮住了,变成了一只蜘蛛,虽然看起来阴森森的,但不丑了。
叶子暮盯着铜镜,有些失神。
他好像从未认真看过自己的长相。
在那丑陋的胎记变成一只黑蜘蛛后,他第一次这么细致地打量自己的眉眼。
原来,他长这个样子。
好像,长得不赖啊,还挺俊的。
南鸢看他这副臭美的样子,淡淡笑了一下。
一张白纸上若是滴了几滴墨,多数人都会觉得这张纸废了,可若是将这几滴墨变成一幅画,那这张纸便有了观赏价值,若作画的是大师,这幅画还会价值千金。
南鸢刺的是阿清的蜘蛛原形,小蜘蛛很可爱,也很威猛。
那胎记是拳头大小的一整块,刺蜘蛛也最合适。
若是胎记小一些,或者不是块状,她可能会刺别的。
叶子暮的咋呼声不知何时变成了嘀咕声。
他对着铜镜照了很久,拿着镜子的手都舍不得松开了。
小糖惊叹出声,“鸢鸢好厉害啊!猎户脸上的丑胎记这么一美化,整个人突然就不丑了,我发现他长得还挺帅的。”
南鸢道:“他五官本就好看,不过是这先入为主的胎记影响了人的判断。”
小糖嘤嘤假哭:“原来鸢鸢早就发现小猎户不丑了,鸢鸢你瞒得我好苦啊。”
南鸢问:“你又看话本子了?”
小糖顿时不吭声了。
此时此刻的小猎户还在持续兴奋中。
他越照镜子越觉得自己好看。
南鸢没有阻止他,任由他照镜子照个够。
“竹竹,你快看我,我是不是变好看了?”小猎户调头问她。
南鸢点头,“现在是个英俊儿郎了。”
叶子暮的嘴角咧开,笑得又傻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