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了!
果然,骑兵们的战马看到那些抛过来的干草,全都不管背上主人的命令,开始进食。
就连已经走远的宣平侯的坐骑也返了回去,停在一捆干草前面嚼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这可把宣平侯气坏了,“你这畜生!平日本侯可曾亏待过你?如今看见吃的就走不动路了?走,快走啊!”
催促无果,宣平侯高高扬起手中马鞭,朝马屁股狠狠挥了过去。
身下战马呜咽几声,某一刻突然开始狂颠身体,将宣平侯重重甩了出去。
宣平侯这一摔,头上的金冠被摔落,长发披肩,狼狈不已。
两个心腹下属立马架起披头散发的宣平侯撤离,即便如此,一支弩箭还是趁机射中了宣平侯的胳膊。
“不要管战马了,撤退!全部撤退!”另一位副将发号施令。
弩弓令敌军畏惧不已,以至他们顾不上战马和剩下的伤兵,只匆匆护着宣平侯离开了。
重伤不起的李副将看着自己效忠的主上和下属们走远,万般滋味儿袭上心头。
李副将以为自己这一闭眼便是永恒,未料自己还有醒来的一天。
得知魏军做了什么之后,李副将的心情十分复杂。
那些被宣平侯遗弃的伤兵,竟全被魏军抬回城中治疗,而那些死在战场的兄弟也被魏军好生安葬了。
若换作是宣平侯,宣平侯绝不会如此。
活着的敌军俘虏会被他派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儿,半死不活的俘虏则会被他直接扔到乱葬岗,毕竟这乱世之中,每场战争都有人受伤,这些治伤病的药材便显得愈发珍贵。
而最让李副将吃惊的是,这安城县令竟亲自来探望他。
“我乃安城县令吴志成,敢问阁下可是李英卓将军?”
眼前这人模样斯文,看上去却有使不完的干劲儿,那干劲儿不输军中许多壮兵。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被魏敛提拔为安城县令的那位粮商?
李英卓刚开始听闻此事的时候,觉得有些荒唐,可如今见了真人,方觉得这人果真适合当这县令。
不过,吴志成的话却让李英卓心生警惕,“正是在下。”
虽然魏军救了他一命,但他宁可战死,也不会背叛原主改投魏敛旗下。
不光因为他一直为宣平侯效力,更是因为宣平侯所在的江左乃是他的家乡,他不想背叛自己的家乡。
李英卓料定这安城县令会劝说他归降魏军,并做好了拒绝对方并赴死的准备,岂料对方却道:“李兄的家人,主上已经安排好了,你这便去同她们团聚吧,我已为李兄备好了马车和盘缠。”
……
当李英卓背着包袱,坐上马车,去往了跟妻儿团聚的道路上时,他整个人都还有些懵。
魏军就这么放他走了?
那魏敛如何能神机妙算到他一定会被掳,还把他的妻儿从老家带了出来?
如此大恩,他如何能报……
等等!
李英卓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他没想过背叛宣平侯啊!
虽然现在他没有投靠魏军,但魏敛派人转移了他在老家的妻儿,岂不是告诉宣平侯,他做贼心虚?
草!
这魏敛一定是故意的!
明面上着放他一条生路,让他一家人团聚,实则是彻底杜绝了他继续给宣平侯效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