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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安秀儿的心中并不开心,若非万不得已,她自然是不想要使用后手的,说来还是她的威信不够,若是她的威信足的话,三言两语就能够让聂中通乖乖交出一切,何需她费尽口舌,依旧得请来官府的人?
安秀儿等了片刻,几个掌柜请来的别家店铺的掌柜们便过来了,他们进屋来,见到安秀儿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一副等了他们很久的样子,心中都觉得有些忐忑,不知道安秀儿叫他们来所为何事,难不成是想要秋后算账?毕竟他们这些人之前可是在观望着,并未同她报信。
战战兢兢的同安秀儿行了礼,众掌柜然后退到一旁。
安秀儿没有说话,只缓缓的喝茶,杯盖磕着杯沿发出清脆的声音,众人只觉得敲打在自己的心头,让他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的,连气都不敢喘,一直过了好久,安秀儿才开口问道:“人都来齐了?”
“都来齐了。”一个掌柜答道。
“嗯。”她这才点点头,道:“我叫各位来的目的,各位心中可有数?”
无人言语。
安秀儿见状便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了案几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怎么都不说话?心中一点数都没有吗?还是像聂中通一样,瞧不起我这个张家的当家人?”安秀儿冷声的说道。
这些掌柜们这才齐声答道:“小人不敢。”
“你们可都是张家的老人哪,为张家做事应该也都超过十年了吧。”安秀儿说道。
众人皆是点头,他们都是从小伙计慢慢做起的,能够做上如今掌柜的地步,实属不易。
“我知道你们的辛劳,这些年为张家鞠躬尽瘁。”安秀儿淡然的说了一句,但是下一句,语气便凌厉了起来,“但这并不是你们偷懒耍滑、中饱私囊、甚至妄图易号的理由!”
“人活在世上,靠的无非就是忠、诚二字,尽己心力以奉公、任事、对人之美德曰忠;从言、从成、从信、从心,谓之诚;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我们张家行商遍布整个大齐,靠的无非就是四个字:‘忠、厚、诚、信’如果你们连这最基本的道德都做不到,那我劝你们,尽早请辞!”
她这话说话,众人都讷讷不言。
安秀儿便道:“若是有人觉得自己做不到诚信,做不到忠诚,现在可以到我这里来请辞了!”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半响后,安秀儿才说道:“既然没人,那就是说明你们都认同忠诚二字了?这是否说明,你们内心会忠于我们张家,诚于四方来客?”
说完,她凛冽的眼神扫过这些掌柜们。
“是!”众掌柜答话,他们在很久以前,师父们便教他们做人要诚信,要忠诚,可是,有时候做掌柜久了,内心难免被尘埃蒙蔽,从而忘了自己的本心。
“既然如此,那便好。”
安秀儿这才站起身来,走到众人的身前,道:“这次叫你们来的原因,你们想必也知道了,两点,一是告诉大家,牢记忠诚二字,勤勤拂拭自己的内心,莫让它沾满污垢,被俗世繁华所蒙蔽;其二则是,聂中通被我给拿下来,我们张家在沧州的分号,需要一个新的大掌柜,大家可有推荐?”
沧州只是一个分号,她也没有时间,在沧州多做停留,自然也没有时间来多观察他们的,只能够凭借短时间内调查来甄别了。
虽然这些人瞒而不报,但是她还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然而,这些掌柜们却是有自知之明,他们怕安秀儿秋后算账,所以索性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见到聂中通的下场之后,他们也怕自己守不住内心的清明,如今他们只想着能够保住如今的位置就行了,哪里还敢奢望再多。
安秀儿对他们本来就不是特别的满意,此刻见这几个人选都低着头,心中越发的不满,只道:“都没人毛遂自荐吗?各位都认为自己胜任不了这沧州分号大掌柜的位置?”
她都这般说了,然而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安秀儿摇摇头,心中对他们真的是失望透顶,她重新坐回了到椅子上,道:“看来我要多留几天了。”
“既然各位都不肯当这个大掌柜,那便回去吧,让人去将三个郡城的掌柜都叫上来,我瞧瞧他们之中,可有合适的人,这几天我也会亲自来各家店铺甄选,这次我选大掌柜,不分资历,你们心中若是有人选,也可以报上来!”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也不看这些掌柜们,只自顾自的领着人回客栈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