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成亲后又没善待人家,动辄拳打脚踢。听说他妻子会死,就是被他打得受不了之后自尽而亡。
这样的一个人,还带着个孩子,田家夫妻哪里舍得许亲?
可不舍也要舍,田兰芝还是嫁了过去,正如事先猜测的那般,那夏长平就是个混账,对妻子动辄打骂。夏家夫妻俩倒是想护着,可他们更疼儿子,不过两年,田兰芝就没了性命。
就连田家,也被牵扯其中,田大哥在一次为妹妹讨公道时,也被送入大狱,嫂嫂丢下才两岁的女儿改嫁。但她是被娘家人逼着改嫁的,还没过门呢,就寻了死。
田家夫妻碰上这些事,精气神大不如前。田兰芝死时,夫妻俩刚年过四十,头发却已花白,看起来如同七十岁的老人一般。
“兰芝,别干活了,歇会儿吧!”
说话的是田母,她擦干了眼泪,尽量不在女儿面前露出苦相。
楚云梨回过神来,拍了拍手,道:“娘,我去做饭。”
田家夫妻根本吃不下,却又不能表露,只得默默地帮忙。
饭菜上桌,夫妻俩都没胃口,楚云梨倒是还好。只要没死,就总有法子。
田兰芝不想嫁,那就不嫁。
吃饭间,外头院子门被推开,田兰芝的哥哥田兰兴带着妻子回来了。
他在城里做工,嫂嫂冯氏留在那里照顾他,顺便做些绣活,手艺没有多好,但也能保证夫妻俩人平日的花销。如此,田兰兴做工的银子就能全部攒着,有老两口在,也没耽误家里种地。
田兰兴脚下匆匆,看着桌前的三人,心里咯噔一声。
先前妹妹被人退亲的时候,他得知消息赶了回来,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家里人。可今日又听去城里的村里人说,夏家上门提亲,还说家里已经答应了。他一刻也忍不住,即刻就找了工头告假赶回。
在外面他还忍得住,到了家人面前,他再不掩饰自己的急切:“我听说妹妹又定亲,还是定的夏家,这是怎么回事?”
田母再也忍不住,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你妹妹的命好苦啊!”
听到这一句,田兰兴脸色难看:“真的是那个夏长平?他哪里来的胆子敢上门提亲?”
说着话,就开始撸袖子,看那模样,即刻就想去找夏家算账。
这未婚男女之间定亲,大户人家讲究个门当户对,这小户人家也差不多,至少两人得相配。
田家又不是那揭不开锅的穷人,等着卖女儿买米吃。夏长平一个带着孩子的鳏夫,确实是不相配。胆敢上门提亲,那是没有自知之明。
冯氏急忙将人拉住:“你别冲动啊,倒是听听爹娘怎么说。爹娘那么疼妹妹,如果没有内情,不可能答应夏家的婚事。”
田父起身想要拉住儿子,见儿子停了下来,这才叹气道:“不关夏家的事。”
他把媒人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道:“林端玉的亲生爹娘怕他放不下兰芝,这才逼着我们给兰芝定亲。”
田兰兴讶然:“欺人太甚!我们家有自知之明,勉强攀得上林秀才,但却绝对配不起官家之子,这门亲事退了便罢。怕林端玉放不下,我们尽快定亲就是,为何要选夏家?”
冯氏也道:“夏长平绝不是良配。你们住在村里,有些消息没传回来,他在城里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还和城里的那些混混称兄道弟,就在梧桐巷周围转悠,听说还从那些摊子上收银子,不给就要打砸一通……这样的人,妹妹怎么能嫁?”
这些事田家夫妻确实不知,田母听着,都要晕厥了。
田父急忙给她顺气:“咱们别着急,再想想法子。”
田母嚎啕大哭:“还能有什么法子?”
一家人正愁云惨雾,外头有敲门声起。田家夫妻俩满脸悲戚,田兰兴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还是冯氏出去开的门。
“我来看看我未婚妻……”
外头的声音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这声音对于楚云梨来说并不陌生,在田兰芝的记忆中,每每听到就发怵。
“你不能进!”冯氏的声音传来。
“你给我让开。”夏长平将人一推,大踏步进了院子。看到从屋中出来的未婚妻,顿时就乐了:“兰芝,你想要什么样的料子,回头我让人给你买。你别害羞,我们俩是未婚夫妻,以后就是躺在一张床上滚一个被窝的人……”
才哪到哪,又开始说这些荤话。
果然是个混账。
田家夫妻俩气得浑身发抖,田兰兴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直冒。他上前两步,就要冲过去时,楚云梨拉住了他:“哥哥,别冲动。”
她看向夏长平:“我有话跟你说。”
夏常平眼神在她浑身上下一扫,舔了舔舌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