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言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很暗了。
耳边还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似乎是从窗户里漏进来的。
陆卿言清亮的眼珠子轻轻一转,便见到了旁边的窗棂。
紧接着,窗棂旁边是一张方形桌几,桌几上泡着一壶茶,还有白色的热气从中升起。
她眨了眨眼,似是在回忆睡前之事。
不一会儿,门便被打开了,露出一个极为陌生的男子。
虽然,那眉眼看起来似曾相识。
男子便是之前救过她的黑衣人,他此时换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袍,看起来干净清爽。
是一张很寻常的脸。
陆卿言心底不由有些失望,寻了半天,也不知道心中那抹失望的感觉来自何处。
“姑娘醒了?”余白浅笑道。
他笑得很平和,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陆卿言轻声道:“多谢公子相救。”
余白缓慢走过去,床榻突然有些晃动,陆卿言愣了一会儿,余白已经走到她面前,缓缓说:“姑娘莫要惊慌,这里是在船上。”
陆卿言若有所思,“公子不知怎么称呼?”
余白轻声道:“余白。”
陆卿言又警惕道:“你认得我?”
余白哑然失笑,这一笑倒是让两人之间的陌生气氛荡然无存。
他说:“陆姑娘。”
陆卿言立即防备地盯着他。
余白坐在了桌几旁,轻轻倒了一壶茶,递上茶杯给陆卿言,“陆姑娘刚醒,先喝点水。”
陆卿言的视线投在那杯子上,目光却渐凉。
余白像是看穿了她所想,又笑了笑,“如若我想害姑娘,便不会救姑娘。”
陆卿言却依旧重复方才的话,“你是谁?”
余白也依旧是那两个字,“余白。”
陆卿言道:“既然公子不说,那卿言便多谢公子连日来的照料,卿言留在此处多有不便,便先走了。”
余白也没有挽留,而是在陆卿言起身的瞬间,轻声问道:“陆姑娘身上的伤并未痊愈,此处又是水路,陆姑娘打算往哪里走?”
陆卿言冷笑一声,“不明白余公子的意思。”
余白拦住她,“等船靠了岸,姑娘再走不迟。”
陆卿言又看向他,他的目光平和温静,清澈的瞳孔仿佛一眼便能够望到深处。
陆卿言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她回到床榻上,见自己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一身雪白,她眉头微皱,又对他问:“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
余白道:“是。”
陆卿言:“那你都看了些什么?!”
余白坦然地说:“该看的都看了,事出紧急,姑娘肩背上的伤必须处理,如若姑娘怪罪,我愿对姑娘负责。”
陆卿言:“”这古代的男子看了漂亮姑娘都是以身相许吗?
陆卿言黑了脸,虽有些隔应,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算了,我不想见到你,你先出去吧。”
余白平淡地说:“好。”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走出了船舱。
陆卿言等他走了许久,才发现船舱中只剩下自己一人。
她眼底有些愧疚,那人救了她是好心,但是他知道她的名字,她不确定他究竟是敌是友。
陆卿言想继续休憩一会儿,却发现肩部疼的厉害,她侧头看了下,许是方才的动作,扯的伤口又出了血。
陆卿言蹙了蹙眉。
这时,门被敲了两下,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