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公子找回来了,但又被司空府的人带走了——
许卫没有多想,让管家准备车马,不多时便出现在了司空府门前。
卿大夫许卫突然登门,沈先良十分意外。
历代天子的嫡长子继承江山大统,成为下一代天子,其他庶子则作为小宗被分封为各地诸侯。诸侯王的嫡长子又世袭继承,成了下一任诸侯王,其余庶子作为小宗被诸侯王分封为卿大夫。卿大夫的封爵仍由其嫡长子世袭继承,其余庶子作为小宗又分封为士大夫。
自己作为一个司空,在齐都,是和六卿平级的五官之一,虽然谈不上权倾朝野,但负责的是水利营建大事,也是有权势在手的,但和卿大夫到底不能比。
卿大夫可是属于天子的宗族,与天子同姓同宗,还有自己统治的都邑,称为家。
这许卫算起来还是当今天子的堂弟,新齐王的堂叔,正宗的皇亲国戚,自然也有自己统治的家。
只是,上一任齐王先是被先帝召入京,委以摄政王重任,辅佐六岁的储君登基,数月后,新君又出事薨逝,齐王被几位权臣拥戴推上了皇帝宝座,成了当今天子。
齐王去往京都前,就将许卫从他统治的家封地召到了齐都,暂管齐都事务。
齐王从摄政王到天子,千头万绪,百废待兴,这期间,新齐王的人选一再耽搁迟迟未封,许卫便暂管齐都一直到如今。
如今,新齐王终于来了——
卿大夫登门造访,沈先良又荣幸又忐忑,忙整衣冠亲自到府门外将许卫迎进来。
请上座,上香茶。
沈先良恭恭敬敬施礼说道:“许大人登门造访,下官荣幸之至,有什么需要下官效劳的,大人尽管吩咐。”
许卫呷了一口茶,看了眼厅中站着的人,沈司空年纪比他小,正值茂年,颇有些风姿。
许卫放下茶杯,笑道:“沈司空说笑了,你我都是效劳齐王,效劳天子的臣子,不过各司其职罢了。如今,新齐王虽然已奉皇命到了齐都,但也带来了天子口谕,让本大夫还需滞留齐都辅佐齐王一段时间,本大夫既然要继续留下,那就要继续为新齐王效劳。”
沈先良闻言,忙跟着点头作揖:“如此甚好。”
许卫又继续说道:“陛下在当齐王的时候,一向勤俭朴素,齐王宫的宫殿是所有诸侯国里最简朴破旧的,如今不同了,陛下成了天子,又派来了新齐王,虽然说简朴的家风要传承,但也不好让新齐王在齐王宫住得太不舒服,有失皇家脸面。陛下已经登基,治理朝政井井有条,天下升平,百姓尚且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何况是齐王?”
许卫说及此,沈先良顿时了然。
他说道:“大人考虑周到,下官会向大王进言,重修齐王宫一事。”
许卫点点头:“你身为齐国司空,执掌营建大权,有你亲自负责重修齐王宫一事,本大夫就放心了。”
“多谢大人提点和信任,这些都是下官分内之事,大人难得登门,下官已在府上花厅备下宴席”
许卫摆摆手打断了沈先良的殷勤,说道:“沈司空莫急,你我品茶叙旧也是风雅,不一定非在酒中。听闻司空大人近日嫁女,嫁的是王司徒家的二公子?”
许卫提到沈王两家婚事,沈先良心情郁郁,但面上还是应道:“正是。”
“沈司空和王司徒乃同窗挚友,亲上加亲,是大喜事一桩,只可惜王司徒走得早”许卫说及此神色惋惜,但话锋一转,又笑了起来,“说起来因为这桩姻亲,还让本大夫与沈司空沾亲带故了呢。”
沈先良来了精神。
许卫笑着说道:“令嫒嫁给了王家二公子,内子母家侄女李月舒正是王家大少夫人,令嫒与这李月舒刚好成了妯娌,本大夫与沈司空是不是算是沾亲带故了呢?”
许卫哈哈笑着,沈先良也跟着笑起来,嘴里奉承着“荣幸之至”,心里却跟油煎一样,他长女沈昌平到如今还下落不明,活未见人死未见尸。
“既然是亲戚,那本大夫就跟沈司空要个人。”
沈先良正郁郁寡欢着,忽听许卫的话,不由惊呼一声:“要人?不知道大人想跟下官要什么人。”
沈先良实在想不出许卫能跟他要谁,只听许卫说出一个名字来:“周琰。”
许府白日时派人来周家安抚了周娘子,到了晚间,果真就给周娘子送了周琰回来,只是看到周琰的惨状,周娘子顿时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