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顾南昭说着心念一动,又想起了三月时的那场剑舞,好像是从那天起楚千尘就变了……
顾南昭抬眼朝楚千尘望去,楚千尘倚靠在水榭的扶栏长椅上,望着半湖荷叶。
金色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她身上,衬得她细腻的肌肤如白瓷般无瑕,乌黑的青丝在微风的吹拂下顽皮地抚着她的面颊,清丽动人,给人一种恬静温婉的感觉。
她只是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就让顾南昭移不开眼。
他的尘妹妹又更美了!
顾南昭目光温润地看着楚千尘,抬手做了个手势,贴身小內侍就拿了一个木匣子过来。
顾南昭又道:“前几日,西域龟兹国进贡了一些稀罕的贡品,父皇让我和几个皇弟皇妹挑几样,我挑了一对香囊。”
他亲自把匣子打开,露出其中一对鎏金镂空香囊。
这香囊呈球形,镂雕着昙花与卷草纹,外表还嵌了一颗颗米粒大小的夜明珠,手艺精致繁复。
“凰表妹,尘妹妹,这香囊最适合你们姑娘家了,”顾南昭拿起一个鎏金香囊演示给她们看,“你们可以在里面添香料,再将香料点燃。”
顾南昭接过小內侍递来的火折子,亲自点燃了香囊里的香料,再把香囊上的金链子抓在手里,让香囊随着链子在半空中来回摇晃着。
“龟兹人说,这香囊是精心设计的,无论我们再怎么滚动它,球体内燃烧的香料都不会倾倒,也不会洒出来。你们可以把它配在腰间,也可以藏在袖袋中,香气自然浮动,暗香盈袖。”
楚千凰眼睛一亮,接过了顾南昭手里这个香囊,“谢谢表哥。”
楚千凰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鼻尖微动,燃烧的香料透过镂空的纹饰散发出一阵阵清幽的香气。
“尘妹妹……”顾南昭又从匣子里取出了另一个香囊,想给楚千尘。
其实本来这对香囊他是想送给楚千尘一个,自己留一个的,可是楚千凰也在,他也不好厚此薄彼,就把其中一个给了楚千凰。
楚千尘既然已经和顾南昭表明了心意,就不会去收他的东西,免得让他有所误会,淡淡道:“多谢二皇子殿下的好意,这礼太贵重,我不能收。”
顾南昭的俊脸一僵,肉眼可见地黯淡了几分。
尘妹妹真的与他生分了。
那小內侍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楚千尘,自家主子那可是堂堂皇子,他对这位楚二姑娘可谓是一片真心,可这楚二姑娘却不识好歹,把殿下的真心放在脚下踩……
楚千凰的神色也同样有些僵硬。
原本在她掌心下摇晃的香囊晃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在半空中静止不动。
楚千凰霎时就觉得这香囊收得有点烫手。
她收了,楚千尘没收,也把她至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退不是,收也不是。
就在这时,水榭外,一个宫女恭恭敬敬地禀道:“二皇子殿下,皇上往这边来了。”
顾南昭、楚千凰和楚千尘三人都下意识地朝水榭外望去,就见东北方,几个男子簇拥着一个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朝这边走来。
皇帝的身旁,除了那些內侍宫女外,还有一个着玄色道袍的老道,那老道约莫是花甲之年,头发花白,手里拿着一把银白的拂尘,步履间,那拂尘随风微微摇摆着,衬得他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虽然没人介绍,但是楚千尘也知道那老道必然是那位玄净道长。
听闻,玄净道长近日在为皇帝炼丹,皇帝对其极为礼遇。
顾南昭等三人皆是起身,走出了水榭,给皇帝行了礼。
“父皇。”
“参见皇上。”
皇帝心情不错,随意地说道:“免礼。”
水榭里就这么几个人,皇帝的目光不免在楚千凰与楚千尘身上扫过,他见过楚千凰很多次,却是第一次见楚千尘。
顾南昭解释道:“父皇,今天大舅母带两位表妹进宫来探望母妃。因为二表妹是第一次进宫,儿臣就带她们来御花园走走。”
对于皇帝而言,两个小姑娘家家无关紧要,他既没放心上,也懒得细看。
“最近荷花开得不错,倒是正适合赏荷。”皇帝一边说,一边走进了水榭,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的鎏金香囊,动了动眉梢。
顾南昭注意到皇帝的目光,立即又道:“父皇,儿臣得了这罕见的香囊,正想送给两位表妹耍玩。”
年少而慕少艾。皇帝笑着捋了下胡须,戏谑地调侃了一句:“难怪你那日挑了这种女儿家的玩意。”
皇帝又朝水榭内的两个少女看了一眼,楚千凰的手里还抓着那只飘香四溢的鎏金香囊,而楚千尘两手空空。
皇帝心念一动,突然想起了上次楚贵妃曾跟他提起过,她想给昭儿在娘家挑一位侧妃。
莫非……
皇帝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楚千凰身上转了转,看来这香囊应该是顾南昭专门为了她讨的。
不过是一个皇子侧妃,皇帝根本不在意,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皇帝信手拈起木匣子里的另一只香囊把玩了一番,“朕记得这是龟兹国进贡的?”
顾南昭立刻应是。
“你几位皇妹也喜欢得紧,时常配在身上,这些西域小国在这些机巧之物上倒是有几分巧思。”皇帝又随手把香囊放下了。
他似在赞,但是后面还有四个字没说,难成大器。
有內侍忙给皇帝奉茶,顾南昭则趁着皇帝饮茶的那一瞬,目光灼灼地给玄净递着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