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一下子推开,眼泪簌簌而落,掩面低低哽咽起来。
“娘,您别这样!什么事说开便好了。”乔小如暗叹,轻轻拍抚着田氏的背后替她顺气。
好半响,田氏方止了泪,眼眶通红的看着卢湛,哽咽道:“你说的没错,我什么都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你,你不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小主子……”
听田氏将当年事细细道来,卢湛和乔小如都是思绪万千,满心里更不是滋味。
乔小如心下暗生佩服,想不到婆婆这样软绵得谁都可以随随便便捏几下的性子,竟会做得出如此坚忍不拔、多少比她厉害多了的人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一个养在深宅府邸的体面侍女,只怕连门都不曾单独出过,却硬是孤身一人带着一个周岁孩子险之又险的挣扎着活了下来。
卢湛心头与乔小如一般的震惊于佩服,以及浓浓的感动感激。
他也从没有想过,软绵的母亲做得出这些事。
“我宁可您是我的亲娘,您才是——”
“小主子!”田氏吓了一大跳惊叫起来,慌忙摇着手道:“您、您可别乱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卢湛心里气闷烦躁起来,只觉得这“小主子”三个字实在是听起来刺耳极了,皱眉道:“娘,您何必——”
“小主子!”田氏打断了他,心里又是欣慰高兴又是难过失落,红着眼眶含泪道:“您不能,不能再叫奴婢‘娘’了,奴婢不是您的娘,长公主,她才是您的娘啊!”
卢湛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暴躁起来,深深的吸气又呼气,望着田氏,一字字道:“娘,无论我亲娘是谁,我总是您抚养长大的,我这条命也是您救回来的。这一声娘,您当得起!”
“不、不!不是这样的!”田氏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摇着头摇着双手颤声道:“您不该这么说,不该!保护主子是奴婢的本分,是奴婢该做的!若非奴婢没本事,您也不会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的罪、吃了这么多的苦。论起来,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哪里还当得起您这么说呢!”
卢湛一阵无力,叹道:“生死关头,又几人能做得到您这样?娘,不管您认不认我,在我心里,以前您是怎样,如今、今后还是怎样!”
田氏一怔,眼泪流得更快了,看着卢湛,又悲又喜。
卢湛握着乔小如的手,又笑道:“我不觉得这么多年只是吃苦和受罪,那都没什么。若不是这样,我如何娶得着小如呢?说一句因祸得福也不为过。”
乔小如偏头看他一眼,柔柔一笑。
田氏心里亦松快几分去了愧疚,点头含笑道:“你,你素来是个好的,能这么想……”
卢湛又道:“娘,如意长公主,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会喜欢小如吗?”
田氏嗔道:“小主子您该称呼长公主为母亲才是。长公主……她是极好的人,待人温和,心地善良,小如——少夫人这么好,她一定会喜欢的。”
看着田氏满脸的敬仰和恭敬,乔小如与卢湛相视一眼,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田氏的话不似作假,在她心里,如意长公主应该真的是那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