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长春侯一耳光甩了过去,甩得白夫人“啊!”的尖叫跌倒在椅子里,抚着脸恨声道:“侯爷,你、你为了一个外人居然打我?我跟你才是一家人!那贱人太可恶,数次三番羞辱我,根本不给我们长春侯府留半点体面,我凭什么不能教训她!哼,那贱人话说得好听,还不是被本夫人整得无计可施!谁知侯爷一回来,她却叫人寻上了侯爷告状,好大的脸!”
长春侯心里又烦又失望,本来他还想告诉白夫人钱庄倒闭、自家光明面上就损失了三百万银子、长远利润损失的更不计其数之事,然而到了此刻,他不敢说了。
他终于有点明白忠信郡王妃提起自己夫人来那纠结无语的表情从何而来了。
自己这位夫人,你根本就没法跟她讲道理。
即便此刻,她依然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
他想,如果自己将武氏钱庄之事告诉了她,她更会发疯,平生事端。
自己又不可能把她锁起来,这府中她是主母,又无长辈在,根本也没人管的了她。
其实十年前长春侯府的叔叔婶婶一家也是住在侯府的,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一家人坚决要求回老家,自己一家人怎么挽留都挽留不了他们。
十年了,他们再也没来过京城。
如今弄得这事儿出来,自己想要寻个长辈帮着管一管府中事务都不能。
“我警告你,此事到此为止,”长春侯心里暗叹,也只能摆着冷脸撂下狠话,只盼着能降得住她。
“与长公主府结怨,不是什么好事!你别以为我们家做生意的,谁也管不着,不需要求人,便可肆无忌惮随便得罪人!愚蠢!若真有一天你闹得不可收拾,信不信我休了你!”
长春侯一咬牙,狠狠撂下狠话。
“你、你敢!”白夫人脸色一白,又惊又怒。
同时被长春侯揭了自己私底下的言论,也觉得难堪。
长春侯底气却更足了几分,冷笑道:“我有何不敢?你若给家里惹来祸事,我还不能休了你?单凭无子一条,便是现在休了你,也没人能说半句话!”
长春侯瞅了满面戾气的白夫人,只觉这张脸越来越令人心烦,冷冷一笑,转身拂袖而去。
白夫人气得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该死的、该死的……
她表情依旧狠厉冷厉,仿佛满不在乎底气十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什么底气?什么也没有!
她没有儿子,没有娘家,没有兄弟,丫鬟出身,甚至连个亲戚都没有。
她发达之后,从来没有想过寻找自己的娘家,依着她想,娘家既然如此狠心将她给卖了,找他们何用?她还没那么贱!
如今方觉有几分后悔。当初,若不是遭了灾,背井离乡,过不下去,爹娘未必会卖了她,她当初怎么就不找一找呢?
如今说什么都太晚了!
她都已经这个年纪,爹娘还能在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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