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让她的双眸不可自控地涌出了热泪,也让她的意识有些模糊了。
这些宫女下手很有分寸的,因为乌拉那拉氏并没有明言要杖责多少下,她们已经将锦兰得罪死了,又怎么可能给锦兰爬起来的机会呢,下手自是要多重就有多重,不过十几杖下去,便打得锦兰的气息孱弱似无,二十几杖过去,便打得她彻底没有了呼吸。
“会不会惹麻烦?”下手的小宫女有些忐忑地扭头问道。
旁边按着锦兰,不让锦兰有挣脱可能的宫女,面色阴冷地挑眉笑道:“怕什么,要怪就怪咱们这位主子太心狠,要怪就怪她自个儿身子骨不争气,往常咱们受罚的时候,十几杖下来,还不是要照样当差伺候,哪个能像她这样,十几杖就没有了气息……”
“是呢,这十几杖而已……
这也要怪主子往常太娇惯她了,明明就是个伺候人的丫鬟,愣是养得和闺阁里娇生惯养的小姐似的,咱们都已经尽量收敛力气了,她却还是没熬过这点责罚,也该着是咱们倒霉,好好的姑娘家,竟然成了刽子手。”另一个按着锦兰的宫女也是满脸阴鸷的笑着配合道。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进去给主子请罪去?”已经丢开手里重杖的小宫女问道。
“这锦兰再不好,却到底是咱们主子的陪嫁丫鬟,她现在死在咱们手里了,请罪是必不能少的过程了,但是该怎么回话,却需要咱们统一口径了。
要是谁一会儿犯糊涂,别怪姐姐心狠手辣,过后收拾你们这些贱蹄子。”刚刚就站在旁边计数的大宫女,半蹲下身子,细细试过锦兰的鼻息之后,冷眸扫过在场的几个宫女,沉声教训道。
“一切都依姐姐吩咐就是。”小宫女有些慌张地点头答道。
旁边那两个按着锦兰的宫女也不敢怠慢,忙撒开手下压着的锦兰,点头应是。
趴在长条板凳上断了气息的锦兰,再失去了身旁两个宫女的压制之后,也如同破麻袋似的彻底摔在了地上。
就在四人商议该如何回话时,乌拉那拉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们的身边。
正努力把锦兰往长条板凳上扶的领头宫女墨兰,手下的动作微顿,惶恐不已地跪倒在地,颤声道:“主子,奴婢……”
话未说完,她就哭出来了,一副好似被吓坏了的模样。
而随着她在乌拉那拉氏跟前儿抽抽搭搭地哭出声来,旁边负责动刑的小宫女青柳,亦是满脸哭样地跪下身来,哽咽道:“奴婢手下没有个分寸,竟然将锦兰姐姐……”
然后,青柳也话未说完地哭出声来了。
随后就是按压着锦兰的绿意和紫苏二人,这二人负责补全了青柳未说完的话,支支吾吾地答道:“奴婢们也没想到就十几杖就要了锦兰姐姐的性命,还请主子您责罚!”
说完,她二人就也哭哭啼啼地跪下来,等着乌拉那拉氏出言责罚了。
这就是墨兰为首的四个大宫女商量出来的解决办法,她们都是经内务府小选进府伺候的包衣宫女,便是乌拉那拉氏贵为亲王侧福晋想要动这些包衣宫女,却也要考虑考虑后果。
别看内务府除了少数的几个官职外,从上到下的官员婢仆皆是专司伺候皇室宗亲的包衣奴才,但是也不是一个不能轻易得罪的衙门。
而这也正是乌拉那拉氏想要的结果。
她曾打理四爷府的中馈十余年,从阿哥所就和内务府那些郎官们打交道,更是早就知道这些包衣宫女是什么性情,要是她没有存心坑害她的陪嫁丫鬟们,她又怎么可能任由锦兰压制住内务府分拨过来的一众宫婢,让这些宫女心生不忿呢。
毕竟当初乌拉那拉氏以嫡福晋之尊入阿哥所伺候四爷的时候,便曾在宫女和陪嫁丫鬟谁为主、谁为次的问题上吃过亏,现在回想起那些日子,她还觉得痛苦万分呢……
那些日子,送到她屋里的饭菜是凉的,点心是馊的,连分拨过来的水果都是懒的,更别提份例内的绫罗绸缎,更是积压在库里都不知道多少年的破烂儿,偏偏她拿内务府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便是告到德妃娘娘跟前去,内务府揪出两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了事,她这里的境况,也是毫无改变,最后逼得她不得不处置了她的陪嫁丫鬟,这事儿才算是过去了。
虽然等四爷开府之后,她将那些宫女都处置了,却到底在她的心里留了根刺,身边再也没有让包衣宫女的身影,连院里做洒扫的粗使婢女都是签下卖身契的奴仆,一直到她被病逝。
而这次她正是借助陪嫁婢女和包衣宫女们的不合,轻松处置了锦兰。
乌拉那拉氏之所以选择在这些宫女还未进去请罪之前就走出来,无非是打这些包衣宫女们一个措手不及,让她们有所忌讳,免得她们过后仗着背后有内务府做靠山就任意胡为,不将她这个主子当主子,却没有想过追究她们的责任,毕竟她也需要些知根知底的宫女替自个儿办事呢……
她面露不忍地看向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锦兰尸身,眼圈微红地颤声说道:“你们……你们好狠毒的心思,锦兰和你们朝夕相处,平日里是姐姐妹妹的叫着,你们怎么能下如此重手呢,你们心里还有我这个主子,还知道她是我的陪嫁丫鬟么,若是不罚你们,我如何对得起锦兰这丫头……”
说着,她就假模假式地抹了把眼泪,冷声道:“你们虽是内务府出身的包衣宫女,我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但是也不意味着你们就可以奴大欺主了……”
“主子,奴婢们不敢。
虽然奴婢们是不服气锦兰姐姐事事都压奴婢们一头,但是奴婢们也没想过会闹成这样,更不敢有任何犯上不敬的想法,还请主子明鉴。”墨兰等人闻言,忙跪直了几分,叩首辩驳道。
乌拉那拉氏置若罔闻地冷声说道:“真是能言善辩啊!”
说完,她就将一直没有机会开口的管事嬷嬷肖嬷嬷叫到了跟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