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圈,没找到小丽娘的身影,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消失了,随后她就连滚带爬地跑来找尔芙请罪了。
正在内室里,腻腻歪歪的尔芙和四爷闻声,齐齐出现在了粗使婆子跟前儿。
粗使婆子不敢说自个儿一直窝在院墙根儿偷懒小憩的事,只说自个儿就是去院门口取了趟食盒的空,小丽娘就不见了,不是她故意隐瞒,实在是实话实说会丢了差事,也怕四爷一怒之下就要了她这条不值钱的老命。
“废物,早就知道你这老奴爱躲懒偷闲,这看个人都能看丢了!?”尔芙怒喝道。
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本来就被四爷怀疑自个儿的用心,又因为她回护小丽娘的举动,让四爷猜忌起小丽娘是自个儿安排到弘晖阿哥跟前儿的一枚棋子,现在更好了,这被看管起来的小丽娘,竟然跑了……
尔芙表示:这真是锅从天上来,半点不由人啊!
粗使婆子抖抖瑟瑟地跪倒在地,如同被煮熟的虾米似的,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尔芙是有怒说不出,连连咬牙,最后也不过一摆手,罚她两个月月钱就算了,到底是这把年纪的人儿了,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何况尔芙本就是个心软和善的好人。
四爷看出尔芙的为难和窘迫,主动解围道:“丢就丢了吧,让人到处找找,她别是躲在哪个角落里,使什么坏心眼就行了!”
说完,他便起身往外走去。
他要去清辉阁看看,别是弘晖偷摸将人救走了,打算拐带到南边军营去,那这事儿就不是关起门的家事,而是乱军纪的大事了,到时候五十军棍打下来,就瞧着弘晖的小体格子,还不得被打死、打残了!
说到底,四爷还是心疼孩子的好父亲,不忍心让弘晖太受苦。
尔芙目送着他走远,扭头将躲在耳房里歇脚偷懒的赵德柱叫出来了,冷声吩咐道:“领人将这园子里空置着的院落都搜查一遍,我就不信她小丽娘能长膀儿飞了,真是个祸害了,既然她是个不识好歹的玩意儿,那咱们也别和她客气啦,要是实在找不到就把她的卖身契送去顺天府衙门,只当是逃奴处理。”
她是真的动怒了!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尔芙不是天子,也不是匹夫,却是玉牒在册的亲王福晋,指使顺天府衙门做些事,连面都不需要露,而且这顺天府上下的衙役官差,还得将这事当成天大的事办,必回发下海捕文书,追得小丽娘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而就在她满心恼怒地要小丽娘好看的时候,乌拉那拉氏也要气疯了。
小乌拉那拉氏意有所指的一番话,似是而非的挑拨,还有那些好似说漏嘴的线索,让乌拉那拉氏察觉到了不妥,要是她没发现小乌拉那拉氏和乌拉那拉氏媚儿沆瀣一气的事儿,她还真不会多想,毕竟小乌拉那拉氏在她眼里就是天大的蠢货,哪里会搞这种暗地里的小动作,兴许还真就中了她们设下的圈套。
不过现在么……乌拉那拉氏心里微慌,面上却是浅笑盈盈地应付着。
她好不容易打发了小乌拉那拉氏,朗声唤进了紫苏,低声吩咐道:“你家主子我有麻烦了,你快些去找到肖嬷嬷,让肖嬷嬷赶紧回来,什么都不必说,只说是我有急事找她,也甭管她找什么样的理由拖延,一定要尽快将她带回来!”
“奴婢这就去。”紫苏见状,恭声应是,快步往外走去。
主仆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种时候就需要紫苏这样机灵懂事、会办事的丫头去跑腿儿,毕竟肖嬷嬷的性格执拗,很可能不听从她的安排,要真是让肖嬷嬷将小丽娘带回到自个儿的院里,那自个儿就是浑身长嘴都解释不清楚这件事了。
乌拉那拉氏颓坐在堂屋里,脑门上是冷汗淋漓,心底就如同打鼓般嗵嗵作响着……
她真的是吓坏了!
如果乌拉那拉氏媚儿和小乌拉那拉氏的算计成真,一个暗害府中嫡长阿哥的罪名,足以让她在宗人府的地牢里度过余生了。
老天能够怜悯她一次,让她重头再来,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若是再失败……
那就等死吧!
乌拉那拉氏坐卧难安地等在长春仙馆里,肖嬷嬷却仗着一身不错的腿脚工夫,正和紫苏满园子地转圈圈呢,所幸就在她好不容易找到小丽娘的瞬间,紫苏终于追上她了。
紫苏不给她和小丽娘对话的机会,一把就抱住了肖嬷嬷的粗腰,往外拖着。
“你疯了!”肖嬷嬷眼瞧着除掉小丽娘的机会从手边溜走,看向紫苏,一双眼睛都是充血的,恶狠狠的骂道。
紫苏可不怕这些,笑呵呵地说道:“嬷嬷勿恼,咱们主子那边儿找你有急事。”
说完,她就又一次抓住了肖嬷嬷的胳膊,生拉硬拽地扯着肖嬷嬷往外走去。
外面的动静,早已经惊动到房间里如惊弓之鸟般的小丽娘,小丽娘探出脑袋瓜儿,怯怯地趴在窗边的细缝前,小心翼翼地窥视着,看清楚来人是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嬷嬷和宫婢,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从后窗翻出去了。
等肖嬷嬷甩开紫苏,一脚踹开房门的时候,只剩下墙角还有余温的一个铺盖卷。
肖嬷嬷很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追上去,但是想到紫苏所言,她也唯有放弃打算了,但是她还是狠狠往紫苏的胳膊腿等旁人瞧不见的嫩肉上拧了几把,直拧得紫苏泪眼汪汪的,这才甩着袖子往长春仙馆走去。
她倒要好好问问乌拉那拉氏,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地是闹哪一桩!
“到底是谁坏了我的好事!”而抱着孩子在外吹风散步的乌拉那拉氏媚儿是最先发现肖嬷嬷回到长春仙馆的人,她瞧着肖嬷嬷和紫苏一前一后地回到长春仙馆,便知道她的打算落空了,也就没必要再在外面吹冷风了,她紧了紧小格格身上包裹着的锦被,扭头看向身旁伺候的宫婢,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