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些麻烦,替自个儿和自个儿那双可怜的龙凤胎稍稍收些利息呢!
她轻咳两声,将弘晖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个儿的头上,这才压低声音的含笑说道:“我瞧着你的模样,似是没有看中刚刚那丫头,不知你是觉得她哪里不够好,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好顺着你的心思挑选,毕竟是给你选妾室,总要按着你的心意选,不然不但你觉得委屈难受,也耽误了人家姑娘的一辈子。”
说着,她还不忘问问乌拉那拉氏和李荷茱李侧福晋二人的意思,寻求二人的赞同。
尔芙这番话入情入理,便是乌拉那拉氏想要反驳,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借口,而李荷茱李侧福晋更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性子,自是连连赞同着。
如此一来,尔芙还未说完的那些话就可以顺顺当当地说出来了。
她笑吟吟地看向弘晖,柔声道:“我知道你心里记恨着我成为你的继母,顶替了你亲额娘在府里的地位,但是在这件事上,我是为你好的,你看乌拉那拉侧福晋和李侧福晋都很认同,那你也就别不好意思啦,和咱们这些长辈好好说说你的想法吧。”
说完,她就一副‘我不着急,你慢慢考虑’的模样,随手端起了手边有些凉的茶盏,微微垂首,全神贯注地用茶碗盖拨动着漂浮在茶碗里的几片零碎茶叶,等待着弘晖给出答案,她是打定主意了,今个儿一定要定下指给弘晖的新格格人选,绝对不能让乌拉那拉氏的算计成功。
而弘晖也是个不懂看脸色的人,或者该说他就没打算去看乌拉那拉氏的脸色,即便乌拉那拉氏丢给他一个又一个的暗示眼神,希望他能够丢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来,糊弄过今个儿再说,但是弘晖还是顺着尔芙的意思,直接说起了他心仪的姑娘是外面院里廊下给花浇水的那位小宫女。
那个在廊下给花浇水的小宫女不是旁人,正是小丽娘。
此言一出,乌拉那拉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地差点晕倒在当场,而尔芙却高兴坏了,瞧瞧乌拉那拉氏那般难看的脸色,她就知道她成功地破坏了乌拉那拉氏的设计,那她自然是要乘胜追击了,不等乌拉那拉氏这位主人吩咐,她就喧宾夺主地直接吩咐诗晴去外面将弘晖提起的宫女带进来了。
这也是巧了,小丽娘在廊下浇花,本是做做样子的,趁机和弘晖玩玩眉来眼去的小游戏,却因为乌拉那拉氏将特地描眉画眼过的锦兰叫进去了,这心里有些乱,便也没有离开她看到弘晖时候的位置,还拎着个长嘴水壶在那里一下下地摧残廊上妆点院落的盆景呢。
诗晴本来还有些发愁该去哪里找弘晖阿哥所说的那位小宫女呢,毕竟她对乌拉那拉氏侧福晋跟前儿的宫婢都不甚了解,没名没姓地去找一个清秀柔美的小宫女,哪里有那么容易,结果还不等她叫过人来好好问问呢,便直接瞧见小丽娘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喜色,笑呵呵地迎着小丽娘走去。
小丽娘心不在焉地浇着花,连水壶里的水都已经彻底倒空都没有发现,脸上更是时不时地闪现出些许狰狞之色,但是却没有吓住诗晴那丫头。
毕竟她是嫡福晋跟前儿的宫婢,别说如小丽娘这样的宫婢不敢和她呲牙,就是这四爷府里的内眷见到她,也要客客气气地唤她一声姑娘,她嘴角噙笑地迎着小丽娘就走过去了,一走近小丽娘身边,她也认出小丽娘是洪家班的一位青衣花旦了。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点破小丽娘的身份,反而故作陌生的问道:“你是新来乌拉那拉侧福晋跟前儿伺候的吧,你倒是个好运气的丫头,许是刚刚弘晖阿哥进门的时候瞧见你了,又正巧碰上咱们主子和侧福晋想要给弘晖阿哥指上个体己人,咱们主子问过弘晖阿哥的意思,弘晖阿哥许是瞧中你了,跟我一块进去给弘晖阿哥请个安吧!”
说着,诗晴就上前抢过她手里拎着的水壶,不等她回答地拉着她往厢房走去。
小丽娘这会儿还真有些傻眼呢……
本来按照乌拉那拉氏侧福晋和她所说,怎么都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将她送到弘晖阿哥的身边去,怎么这个大大咧咧的宫女会跑来说这番话,该不会是乌拉那拉侧福晋借她做幌子,将自个儿身边的锦兰送去伺候弘晖阿哥吧,她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高,不然乌拉那拉氏为何要让锦兰特地打扮一番地进去等着弘晖阿哥过来呢……
此时,小丽娘心底那一丝对乌拉那拉氏的感激之情,彻底成为了忿恨。
不过她是一位演技精湛的演员,面上仍然是那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好似根本没听懂诗晴所言一般,带着几分不情愿地被诗晴拉到了厢房门口,见到了诸位主子在场,这才收起了脸上的不情愿,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儿候差,倒是比内室里的锦兰更像宫女。
尔芙倒是没认出小丽娘的出身来历,她神色淡淡地瞧向小丽娘,上下打量了一番,柔声说道:“瞧着是个懂规矩的,模样也算是不错,就是看着太规矩了,显得有些古板了,怕是不能替弘晖分忧解愁,消解烦闷呢。”
说着,她又对着下首垂首而立的小丽娘,柔声问道:“你都会些什么啊?”
小丽娘闻言,有些拘束地抬起头,瞧瞧左右那些打量货物似的打量自个儿的女人,轻声道:“奴婢自幼家贫,除了会些针黹女红这些姑娘家都会的活计,也就会做几道小菜,实在是没用得很。”说完,她就低下了头,一副很是自卑和羞愧的模样。
“这姑娘家家的,可不就是会这些活计,挺好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个荷包都绣不好呢。”尔芙好似是不忍心看到小丽娘如此尴尬般的安抚道。
而她这句话才说出口,倒是给了弘晖一个接茬替小丽娘辩解的机会了。
他故作老成地摸摸没有半点胡须的下巴颏,沉声说道:“额娘说得有道理,这女子的本分就是主持内宅庶务、相夫教子,会那些有的没的,也没什么用,反而容易让她们生出不必要的野心,如牝鸡司晨的吕雉、武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