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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就不拦着我呢,我怎么就没管住嘴呢,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回到堂屋,尔芙挥手打发了正在收拾李荷茱李侧福晋用过的那套茶具的小宫女,满是羞恼地冲诗兰和诗情发泄道。
“主子,您不喜欢她,等她再过来,奴婢想法子将她拦下就是了,您就别气了。”
尔芙当然知道诗兰等人可以替她将人拦在外面,但是她根本就不是为了自个儿给李荷茱递过去顺杆爬的梯子懊恼,她懊恼的原因是自个儿管不住嘴,这在大宅门里生活,这要是有个心直口快的毛病,那基本上就是在作死,所以她才会如此烦恼。
她瞧着根本不能领会自个儿中心思想的诗兰和诗情二人,苦着脸道:“不是那么回事,不是那么回事,我是在生气我怎么就没有管住嘴呢,该不会是她故意坑我吧!”
“又不是什么大事,主子不必太在意了!”瞧着如此痛苦的尔芙,诗兰安慰道。
“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尔芙也知道再后悔都不可能将自个儿之前说的话都抹净擦平,而且她也知道她现在的状态,其实更像是小孩子想睡觉时候的哭闹,说白了就是没有睡好,这心里头不舒坦,所以她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带着几分无奈的叹气道。
说完,她就吩咐诗兰去给自个儿取杯浓茶过来醒醒神儿。
尔芙也算是看明白了,她今个儿是甭打算在白天补补觉啥么的了,这乌雅格格和李荷茱李侧福晋就如同商量好似的接连登场,之后肯定还会有人过来主动示好,与其自个儿一趟趟地折腾,还不如就踏踏实实地坐在堂屋里等着这些情敌登场呢!
一杯加了三份茶叶的浓茶,苦之又苦。
她拿出喝苦药汤的勇气,一口气将一碗茶都喝进了肚,又吃了两块点心,便直接挪步到了厢房小米团的房间里去卖呆了。
冯嬷嬷,也就是小米团的奶嬷嬷。
她瞧着靠在墙角和小米团两对面玩木头人的自家福晋,有些好奇地挪到了诗兰身边儿,低声问道:“咱们主子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被李侧福晋欺负了吧?”
和尔芙在一块待得时间久了,这正院的婢仆都多了些调皮作死的八卦精神。
诗兰闻言,微微摇摇头,低声道:“主子没睡好,困着呢,又不敢睡,怕又有其他院的主子们过来请安,这不喝了浓茶就过来了,估计还没有过困劲儿呢,一会儿就好,嬷嬷要忙,你就忙自个儿的去吧,这边有咱们伺候着就是了!”
“成吧,那我先去院里活动活动筋骨儿,小阿哥有事,你直接在门口招呼我就行,我就在这厢房旁边那块空地走动走动。”冯嬷嬷闻言,回头瞧瞧和尔芙凑在一块,显得格外安静的小米团,舒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这天天带着小六阿哥,愣是折腾得她腰酸背疼的。
说完,她就蹑手蹑脚地溜出了门口。
再说厢房里,尔芙靠在包着软垫的墙上,靠着靠着就打起了瞌睡,她将还坐得标标溜直的小米团往怀里一搂,也不管自个儿还坐在地上呢,便这样枕着一个布老虎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主子到底还是睡着了!”诗兰瞧着渐渐躺平的尔芙,撞了撞诗情的肩膀,笑道。
“还笑呢,快去暖阁取锦被过来,你总不能让咱们主子就这样睡吧,还是你打算让咱们主子盖冯嬷嬷的被子……”诗情闻言,无语地翻着白眼说道。
说完,她就迈步走到一旁的婴儿床旁,将小米团的小被子从婴儿床上拿了下来,暂时搭在了尔芙的腿上,免得尔芙这样睡着冻坏了身子,同时她还很是仔细地摸摸地上铺着的毡毯,生怕地下有寒气往上窜。
好在这厢房的地上铺了两层毡毯,中间还有每日都特别晾晒过的棉被做夹层。
这也是诗情多虑了,小米团不睡觉的时候就在厢房到处爬,尔芙怎么可能会吝啬几块毡毯,自然是铺得越厚越好了,也省得小米团练习走路的时候磕碰了胳膊腿儿的,不然尔芙也不敢这么随随便便地就躺下睡过去了。
一会儿工夫,诗兰也从暖阁取了锦被过来,还不等她将被子盖到尔芙身上,外面伺候的小宫女就跑过来了。
“你留在这里照顾主子,我去瞧瞧!”诗兰见状,忙将怀里抱着的锦被塞给诗情,压低声音的说道,同时快步往厢房门口走去,她可不想让这个冒冒失失的小宫女吵醒了尔芙的好眠。
昨个儿是她在上房里值夜的,别人不知道尔芙没有睡好,她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外面,诗兰拉着小宫女来到距离厢房有三五米远的位置上,这才开口问道:“什么事儿啊,你不好好在前面当差,怎么跑过来了?”
“诗兰姐姐,前面陆格格和荿格格抱着绣品过来,说是她们特地给乌雅格格挑选的几块屏风,自个儿不好做主,想来求咱们主子给拿个主意!”小宫女苦着脸答道。
其实她也不想这会儿往后院跑,这在正院当差的人,谁不知道自家主子每次进宫请安回来都要窝在房间里补觉,但是那是两个格格啊,一个还是养着小四阿哥的陆格格,她不敢私下里做主啊。
“我过去瞧瞧吧!”诗兰也知道这事儿是小宫女不能做主的事儿,笑着说道。
说完,她还安慰似的拍了拍小宫女的肩膀,毕竟自个儿刚才的语气也是有些生硬,别再吓坏了这个一副哭腔的小宫女了。
小宫女闻言,登时流露出了笑容,笑呵呵地引着诗兰往前面走去。
她就知道这在自家主子跟前儿当差的几个姐姐里,数诗兰姐姐的性格最好,不然她也不敢收下陆格格塞过来的银锞子,替陆格格传这个话啊。
陆格格和荿格格二人,这会儿已经坐在前面厢房里喝茶,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抬头看去,瞧见诗兰那身招牌似的淡紫色宫女袍,便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一个宫女而已,还不值得她们不顾身份地凑上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