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菜,连侯婆子和葛婆子也是一样,这会儿能吃到块肉,大家伙儿都觉得不错了。
“等过些日子,市面上的青菜都下来,咱们也腌些菜。”晴薇三口两口将碗里的饭吃干净,一边刷着自己个儿的碗筷,一边笑着对其他还没吃完的人说道。
“那敢情好,也省得以后错过饭时就没菜。”作为院子里当差时间最久的侯婆子,最是赞成晴薇的提议。
这府里的大厨房那边,虽然不会想宫里的膳房那样说什么饭菜不留的话,但是去取吃食的时辰晚了些,总会只剩下菜汤子配饭,她们这些在格格院子里当差的宫婢的感受是最明显的,因为侧福晋和嫡福晋的院子里都有小厨房,每日份例的蔬果肉蛋等食材都是直接送过去的,所以就算是赶不上饭时,她们也可以自己个儿弄点什么吃,毕竟府里每日提供的食材都是用不尽的,没看各个小厨房里的管事太监都吃得肥头大耳的么!
“行,那我改天就和格格提一嘴,兴许格格还会出银子给咱们买些菜预备下。”晴薇不会错过这个给自家格格刷好感度的机会,笑着接茬说道。
旁人虽然怀疑晴薇说的话能不能成真,但是这会儿也不会说旁的话,纷纷笑着点头,表示自家格格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其实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之前钮祜禄氏的骄横表现,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主子。
晴薇笑着把碗筷放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一边喝着茶叶沫子泡的浓茶漱口,一边含糊的说道:“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难得咱们一块当差,这也是缘分,我这个咱们院里的大宫女,总不能不出头。”
说完,她就擦了把脸,回到了上房去替雨蝶和其他两个二等宫女过来吃饭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吃的那么快的原因,难得打次牙祭,总不能让她们再吃凉饭、凉菜吧!
她这边吃完了,其实钮祜禄氏那边也吃完了,倒不是钮祜禄氏吃得快,而是她那边又要重新做,又要去大厨房买些菜的,她和侯婆子说话的工夫也不短,所以耽搁了不少工夫。
“格格,让她们下去用饭吧!”一进上房,晴薇就结下了雨蝶手里拎的食盒,笑着说道。
钮祜禄氏自然不会拒绝晴薇的提议,而且她也想和晴薇说些私房话,不好让雨蝶她们听见,所以就笑着摆了摆手,催促道:“行吧,那你们就快些去吧,吃完再过来伺候,左右我这边也没有什么事了。”
说完,她就示意晴薇将食盒交给雨蝶带下去,叫着晴薇进了内室,直接坐在了绣架后边,轻声吩咐着让晴薇替她分线,低头做起了针线活儿。
打从钮祜禄氏进府,她虽然也做过些针线活儿,手里头拿着的帕子什么的小零碎东西都是自己个儿绣的,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绣屏风,所以她有些紧张,生怕手艺生疏了,并没有直接绣绣架上那块已经画好了底的牧童放牛图,反而拿着个荷包细细绣着练手。
“格格,信已经送出去了,按照老夫人的习惯,估计明后天就能有信送回来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晴薇在钮祜禄氏身边时间不长,但是却很了解钮祜禄氏紧张的小习惯,看着钮祜禄氏时不时就抬头往外望的样子,笑着说道。
钮祜禄氏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我不是惦记额娘那里,额娘当家主事这么些年了,府里那点小事情,她自然是能摆弄得明明白白的,我是惦记着宝儿,以前还真是不觉得,可是现在明知道福晋不会亏待了宝儿,奶嬷嬷冲着那份丰厚的赏赐,也会尽心,但是总觉得有些放不下似的,这感觉还真奇怪,难怪之前额娘总说我有了孩子,兴许就明白她和阿玛的苦心了。”
晴薇低头送上了一根淡粉色的丝线,接茬说道:“格格是个慈母,没能亲自教养小主子,心里自然是惦记着小主子。
不过福晋不是让您没事的时候就多去看看小主子,那您既然惦记着,何不过去走动走动,左右这针线活儿在哪里都能做的。”
钮祜禄氏听完,虽然有些动心,但是还是压下了想要去正院的想法,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正院规矩大,我一个格格总往那边走动,便是福晋不多心,怕是旁人也会说嘴的,与其平白的惹了旁人议论,我还不如忍耐些日子,等宝儿回来就好了。”
说完就不再言语,低头去继续绣荷包了。
晴薇也知道她的提议不靠谱,她说那话的意思就是试探试探钮祜禄氏,如果钮祜禄氏稀里糊涂的就上了乌拉那拉氏的当,她就真的要好好苦劝一番了,但是见钮祜禄氏强忍着心里对孩子的惦记,一脸落寞的做针线活儿,她这心里又有些不自在,所以便也不再说话了,只专心给钮祜禄氏分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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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钮祜禄氏学聪明了,又有晴薇给帮衬着,一时半会的,倒是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不需要乌拉那拉氏多操心,让乌拉那拉氏觉得她挑选出来的这颗棋子是蛮高明的选择,可是她这高兴真没维持多久,才刚睡过午觉起来,她还没等喝口茶醒醒神就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动静,再看房间里,连往日时时伺候在她身边的福嬷嬷都不在,登时,眉毛就皱成了一团,披着外袍,趿拉上鞋子就来到了房门口,冷声喝道:“这是谁这么没规矩,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要是不想在正院当差就禀到福嬷嬷那里去,别在这闹腾!”
被抓得发髻都歪了的琦香,一听见乌拉那拉氏的动静,再也顾不上眼前人的身份了,一把将人推开,快步就回到了乌拉那拉氏的身边,躬身福礼道:“主子,您起来了!”
乌拉那拉氏斜了眼妆容不整的琦香,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但是也没有当着院子里的人发落她,落了她大宫女的脸面,而是一转身就径自进了堂屋,等琦香将堂屋的门都掩好了,这才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主子话,是主子娘家的三福晋和珍珠格格过来了。”琦香也很是无奈,她本以为自家主子就算是不满,那也该是不满来人闹腾,却不想自己主子压根就没注意到来人的模样,反而将火气都洒在了她身上。
乌拉那拉氏还真没有注意到来人是谁,一来是因为她刚醒来,这眼睛正不舒服着,二来则是她站在门口逆着光,抬眼看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要不是琦香上到近前来见礼,她也看不出琦香来,所以这会儿听琦香一说,她也有些楞了,不禁反问了一句:“三福晋?珍珠格格?”
“正是三福晋和珍珠格格。”琦香俯身道。
作为府里的当家福晋,她的娘家人想要进府来,只要送上帖子就没人敢拒之门外,甚至连人通禀一声都不用就能出入四爷府,但是她额娘和几位婶婶都是懂规矩的,倒是也没有人做出过这么糊涂的事情,平日里过来,总是会先让人来送拜帖,也正是如此,她听到琦香说的人名的时候,才会有些愣神,但是很快她就又黑了脸,堂堂勋贵家的福晋,居然会同府里伺候的宫婢起冲突,这岁数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吧!
心里再不满三福晋和珍珠,乌拉那拉氏此时也只能忍下了,强压着火气,轻声吩咐道:“那倒是我失礼了,你怎么也不早些来禀告我,真是的!你先去安排三福晋和珍珠格格在厢房里饮茶,我这边收拾收拾就过去。”
说完,她就摆了摆手,径自往内室里走去,甚至连三福晋和珍珠为什么与琦香她们起了争执都没问一句,只责怪琦香等人侍奉不周,可见心里还是偏向着娘家人的,却不想琦香等人都是婢仆,就算是在府里脸面大,如果不是她的娘家人欺人太甚,琦香她们就算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和乌拉那拉氏的娘家人起冲突。
琦香目送着乌拉那拉氏进入了内间,摸了摸被三福晋拧得生疼的胳膊,无声地咧了咧嘴,苦笑着摇了摇头,恭声告退,退出了上房,先是一脸恭敬地将余怒未消的三福晋和珍珠,让进了厢房落座喝茶,随后又吩咐人去找了去管事嬷嬷那里问话的福嬷嬷过来招呼,这才重新让人去了小厨房拎着热水,独自进了上房伺候乌拉那拉氏洗漱去了。
少是片刻,乌拉那拉氏就重新梳妆一番,带着琦香等宫女,来到了厢房里,谁让明面上,这位三福晋是她的长辈呢,别看她的身份地位高,可是在这个以孝治国的年代,她也只能亲自来到厢房给这位三福晋问安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都已经做好以晚辈的身份和这位三福晋对话的时候,她这位‘三堂婶’就给她挖了个坑,让她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在她进门的瞬间,直接行了个半蹲礼,一板一眼的说道:“臣妾给四福晋请安,四福晋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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