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单单是尔芙能猜出在长春仙馆布置下,那么凶险的后手的人是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四爷这位在宫里头长大的聪明人,更是早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对乌拉那拉氏有了怀疑,他之所以故作震怒的离开长春仙馆就是觉得对不住尔芙,谁让他总是劝着尔芙要忍耐些呢,所以他现在才会有这种心虚的感觉。
只是这一切,苏培盛是半点都不知道的,所以他也不能理解四爷这种双手紧握着扶手,一副要立时三刻就撒丫子逃窜的感觉,但是亲眼目睹四爷这种丢脸样子,苏培盛表示他有种不祥预感,忙装作瞧不见似的,将脑袋垂得更低了,继续回答四爷的问话。
四爷并没有从苏培盛这里得到一个让他心安的解释,却也不能放着尔芙那边不理,怕拖来拖去的,尔芙在长春仙馆那边会多想,所以他犹豫来犹豫去,又磨磨蹭蹭地换了一套衣裳,也就是尔芙替他亲手剪裁缝制的象牙白织卷云纹的云锦长袍,腰带上缀着殷红色流苏穗子的双鱼玉佩,跟着苏培盛就踏上了这条让他心虚到极点的,通往长春仙馆的石径小路了。
路就那么长,就算是四爷已经将步子踩得很碎很碎了,可是路总是有尽头的,往日让他觉得长又长的小路,居然眨眼间就走到了头,还不等四爷做完心理建设,鼓足勇气去面对尔芙,踏上最后那么几步路,走到长春仙馆的院门口的时候,打从苏培盛走就一直被尔芙安排等在外面的小文就迎了上来,嘴角含笑的躬身见礼道:“主子爷,您过来了,主子已经等您有一会儿了!”
“嗯!”四爷用鼻子哼了哼,丢给苏培盛一记狠辣的眼神,让苏培盛自己体会,便跟着小文径自往上房里走去。
整个长春仙馆,暖阁算得上是最干净的地方了,除了之前瑶琴从窗棂里抠出来的一枚当门子以外,胡太医又从窗边摆着的一对天球瓶中发现了混入了黄杜鹃花汁的釉彩,便再也没有其他不干净的东西了,所以就算是上房里乱糟糟的一片,尔芙也没有挪到其他的地方去歇着,毕竟这院子里的几处能让她休息的地方,没有哪个地方是没有混进去乱七八糟脏东西的,可是四爷并没有想到这点,以至于四爷走进来的时候,看着到处都是尘土飞扬的脏乱样子,心里涌起了一种尔芙太过隐忍的软弱感觉,对尔芙就更加愧疚了几分。
“听苏培盛说,你有事和我说,可是觉得哪里不舒坦了?”四爷脸色尴尬地进了门,打发了守在尔芙身边的瑶琴,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凑到了窝在大炕最里边,紧贴着窗子往外望的尔芙身边,低声说道。
尔芙闻言回眸,看着四爷有些尴尬、不自在的笑容,又瞄了眼四爷身上的袍子,登时心软了,收敛了脸上的冷色,努力挤出了一抹同样不自然的笑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略带有几分撒娇意味的挑衅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四爷您这位大忙人过来说说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四爷忙解释道。
尔芙笑着摇了摇头,仿佛有些自嘲的挑了挑眉,低声道:“我当然知道爷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这心里头就是不痛快,我也说不好该怎么形容,总觉得好像有股子闷气堵在这里。
本来我真是不打算这么快就请你过来说话的,想着等我能想通的时候,再去见爷的,可是我又觉得就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有些不甘心,正好苏培盛过来了,我心里头这股邪火就彻底压不下去了,所以就让苏培盛把爷给请过来了。”
说着话,尔芙就一直在用手按压着胸口位置,连连深呼吸着,同时高高仰着头,仿佛不愿意让眼圈里打转转的眼泪落下来一般,倔强得让四爷一阵心疼,连鞋子都顾不上脱就窜到了尔芙身边,一把将尔芙揽入了怀抱,紧紧抱着,仿佛要将尔芙揉入身体里一样。
“唔,放开我……”本就有些呼吸困难的尔芙,被四爷这么突然一搂,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更别提肺里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了,忙使劲往外推着四爷。
只是一门心思沉浸在心疼情绪中的四爷,并没有get到尔芙的痛苦,见尔芙挣扎的离开,竟然以为尔芙是在闹别扭,搂得就更加用力了,要不是苏培盛担心四爷和侧福晋闹得不可开交的一直在廊下瞄着暖阁这边的动静,怕是尔芙就要成为被拥抱窒息而死的第一人了。
“咳咳咳……”逃出生天的尔芙,那副四十五度仰头望天的忧郁范儿是摆不下去了,死命扯着小立领中衣的领口,撕心裂肺的咳嗽着。
“你哪里不舒坦……”四爷忙上前,一边替尔芙捶着背顺气,一边很是焦急的问道,在他连问了两句都没有得到回答后,他终于想起了在廊下候着的苏培盛,扯着嗓子吼着苏培盛去请胡太医过来。
可怜的胡太医,才刚刚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又一次被苏培盛从清晖阁给折腾了出来,被苏培盛半拖半拽地来到了长春仙馆,还不等他喘匀气,便被四爷揪进了暖阁,“快看看尔芙,她怎么突然就咳嗽成了这样!”
尔芙咳得面红耳赤,眼泛泪光,连连摆手,就是不肯让胡太医把脉,急得四爷就差变身抓耳挠腮的猢狲样儿了,这才说出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我没事,爷就不要在这大惊小怪的为难胡太医了,胡太医麻烦你了。”
说完,她就忙往暖阁旁边的耳房跑去。
四爷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又不放心尔芙自己一个人,忙将胡太医丢给苏培盛照顾着,便追着尔芙进了耳房,只是他才一掀起暖阁与耳房之间的那条绣了喜鹊登梅的门帘,便被尔芙给轰了出去。
这还真是怪不了尔芙,尔芙之所以急吼吼的跑进耳房里,那自然是因为她需要方便,而四爷居然这般跑过来,她早就已经羞得面红耳赤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语气的好坏了。
“主子,不如您坐在这里等等吧!
奴才觉得您这会儿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四爷不明所以,苏培盛作为奴仆中的精英,那是最精通主子的心意的,却是看出了些许端倪,忙打发了满眼都是八卦神色的胡太医,三步并作两步地拦住了还要往耳房里闯的四爷,低声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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