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结实的鹿皮软靴,当天晚上就赶在城门落锁之前,偷偷从另一侧的出口进了地道,将这两双靴子,放在了另一侧的暗格,又在地道里睡了小半宿,赶在第二日的天明前就回到了城门外,等着城门一开,街上除了送水的力巴就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她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她在炫彩坊后院的房间里。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这事她甚至连尔芙都没说。
这也是尔芙今个儿才想起来进地道,不然要是当天夜里就进了地道,一定会被躲在角落里睡觉的白娇吓一跳,暗自为白娇的安排周到点赞的尔芙,就这样一手托着烛台的穿好了鹿皮小靴,将脚下原本穿着的软底绣花鞋,放回到了暗格里收好,免得不留神踩到弄脏,引起旁人的注意,这才怀里揣着那把没几颗子弹的鎏金火铳,慢慢悠悠地晃荡到了地道的另一头,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木门,来到了这处位于绝壁位置的小山坡的上头。
“砰砰砰……”
俗话说得好,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尔芙看着枪口冒出来的点点火光,听着四下响起的窸窣声音,她拎过了挂在树枝上的烛台,略显心虚、怯懦地环顾了一眼黑漆漆的左右,暗道:以后还是趁着午间小憩的时候过来吧,这夜里头是安静,也着实没人来这里打扰,可是这窸窸窣窣的声音是真吓人。
这般想着,她胡乱将手边的子弹打光,快速钻回到了地道里。
狭窄逼仄的地道里,尔芙身上淡淡的火药味道,显得格外明显,她只得咬了咬牙,重新回到了地面上,任由秋凉的夜风,呼呼地在身上刮过,直到她确认再没有半点味道在身上,连骨头都吹得酸疼起来,她这才回到了地道中。
“看这样是不能练枪了,这也太遭罪了。”快步走在地道里,尔芙反手摩挲着冰凉凉的手臂,一边感叹着秋风的凉涩,一边想着她这个不算完美的计划。
最终,她走到地道的尽头,终于决心放弃练枪。
这倒是不单单因为天气太冷,火药味道经久不散这点,更多的是因为开枪刹那的后坐力,实在是她这种弱鸡体质玩不来的,再来就是子弹的制作太麻烦,就算是原材料方面能解决,其他方面。也不好隐藏了,要是一个弄不好,还兴许会被人揪到小尾巴,远不如白娇向她推荐的梁老精心打造的钨钢单手弩实用。
神枪手啥么的,果然是不大适合她这种弱女子。
重新在地道口换好了鞋子,尔芙小心地把那把鎏金火铳收到了暖阁的暗格里收好,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内室里,借着起夜的由头,进了一侧挂着珠帘遮挡的净室里,就着铜盆里的清水,将手上沾染到的火药痕迹,细细用鬃毛刷刷洗干净,又用凉水擦了把脸,最后她更是将身上穿着的这套寝衣都整套脱下来地浸泡在了铜盆里,这才重新换了身干净的寝衣,回到了床上。
当了太久的米虫,尔芙表示她现在的身体状态,真是不如在现代的时候,虽然火铳的后坐力不算小,可是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居然都已经感觉到肩膀酸痛和小臂处的紧绷,这要是就这么睡下,估计明个儿她爬起来,这半边身子就彻底不敢动弹了。
为了不出现这种现象,她只得强打着精神,从柜子里找出了凝玉膏,细细揉搓着紧绷绷的肩膀、小臂、腰肢等位置,硬生生的累出了一身汗,才总算是将紧绷得不像话的肌肉结节揉开。
这一来一回地折腾了一番,天色就已经不早了。
尔芙掩唇打了个哈欠,扯过团成团的锦被搭在腰间就这样半趴半卧地睡了过去,只是她感觉自己才刚刚睡熟过去,外面就已经响起了小丫鬟洒扫的声音。
被扰了困意的她,无奈地瞪着通红地眸子就坐起了身子。
“阿秋,阿秋……”事实证明,尔芙的身体素质,当真是不大好,昨夜吹了一会儿风,她就受了风寒,再加之晚上没睡好,额角也一阵阵的刺痛着,嗓子更是沙哑地说不出话来,等瑶琴早起过来,打算伺候她洗漱的时候,便看见了一个对着铜镜默默流泪打喷嚏的尔芙了。
瑶琴顾不得身上的寒气,几步就冲到了尔芙身边,一边取了干净帕子给尔芙擦脸,一边很是关切的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别担心!”尔芙强忍着嗓子的不适,狠狠擤了把鼻涕,又拧着另一条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满脸疲惫的小声道,“我就是可能有些着凉了,昨个儿夜里,也没怎么睡好,这眼睛、鼻子、嗓子的都不太舒服就是了。”
瑶琴还不知道尔芙是装病出府的事情,见尔芙昨个儿睡前,还是好好的,今个儿早起就突然成了这个样子,只当是尔芙的病情有了什么不好的变化,哪里还能像尔芙这么无所谓的对待,她一边示意丫儿取了清水给尔芙净面洗漱,一边急声建议道:“主子先洗漱,奴婢这就让人去请胡太医过来吧!”
尔芙笑着拉住说话就要往外跑的瑶琴,笑着摇了摇头,道:“没那么严重,别紧张,真的就是着凉了而已。”说着,她就对着丫儿使了个眼色,让丫儿把后面端着盆、干布帕子、细牙粉、痰桶等家伙式儿的小丫鬟送出去,守在房门口,防止有人偷听,而她则对瑶琴开诚布公的说起了自己个儿装病出府的事情。
当然,她并没有傻到说她出府就是为离府做准备。
她只是和瑶琴说,她在府中的那些日子,总是恍惚地看到弘轩、小九、玖儿他们出现在眼前,整个人都快要被这种幻想逼疯了,所以她就想着换个环境,兴许会好一些,但是四爷又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放她出府,她这才让胡太医帮她做了个伪证,借着避疾出府休养一段日子。
知道尔芙的身体没有大碍,瑶琴刚松了口气,还没等这口气吐完就又一次紧张了起来,这肺痨是个什么病症,那是必死的病症,尔芙借着这样的名头出了府,那真是出来就回不去了好伐。
想明白这点,她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尔芙,叹气道:“主子,您真是太糊涂了,您怎么就不直接和主子爷说呢,现在可怎么才好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