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眼色,春喜就心领神会地来到了门口,将捧着礼物来道谢的雨桐、雨桠两姐妹让进上房了,那满脸堆笑的模样,还真瞧不出她会故意说二女的坏话。
雨桐和雨桠两姐妹对着上首坐着的乌拉那拉氏媚儿屈膝一礼,这才由雨桐将装着礼物的锦盒举过头顶,感恩戴德的说道:“奴婢两姐妹得格格如此提拔和照顾,这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格格收下。”
说完,她就将锦盒交给了过来接东西的春喜手里。
锦盒里是一对赤金镶红宝石、东珠等名贵珠宝的并蒂莲花簪,宫中造办处的手艺,别说乌拉那拉氏媚儿是个出身小门小户的格格,即便是尔芙也没有几样这么贵重且华丽的发簪,倒不是说尔芙置办不起,而是她不喜欢这样风格的东西。
当然,这东西的价值,亦是不菲。
起码乌拉那拉氏媚儿瞧见这对赤金镶各类名贵珠宝的并蒂莲花簪的时候,那双眼睛都彻底亮起来了,好不容易才将注意力挪开,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将锦盒从春喜手里接过来,连推辞客气的话都说不出的虚伪,不过看到乌拉那拉氏媚儿是如此反应,雨桐和雨桠的心里都安定了不少。
“既然妹妹们坚持,那姐姐就不客气了!”乌拉那拉氏媚儿又推辞了几句之后,这才装作很勉为其难的样子,将锦盒放在了身侧的方桌上。
不过她时不时就落在锦盒上的目光,却是泄露出她有些迫不及待要去试戴的心情,雨桐和雨桠也趁机提出告辞,毕竟送礼物是为了讨好乌拉那拉氏媚儿,要是亲眼瞧见乌拉那拉氏媚儿丢丑的样子,那就有些……所以还是早些腾出空间给乌拉那拉氏媚儿去欣赏自个儿戴上名贵首饰的样子吧。
乌拉那拉氏媚儿确实心急要去内室里试戴首饰,这次也没有再挽留二人,笑着目送着二人离开上房,便让春喜扶着自个儿快步走到了妆台前坐定,同时吩咐春喜替自个儿重新梳妆。
她现在这种小两把头,那一点都不适合簪戴赤金镶宝并蒂莲花簪这样的名贵发饰。
少时片刻,心灵手巧的春喜就替乌拉那拉氏媚儿梳了个有些不合她身份的架子头,同时将乌拉那拉氏媚儿压在妆匣底层的一支赤金凤首衔珠点翠展翅步摇,还有一对镶嵌着莲子米大小东珠的葫芦状耳坠子都取了出来,又准备了几支珍珠珠花做搭配,一并都簪戴在乌拉那拉氏媚儿的发间,这才捧着一面铜镜站在了乌拉那拉氏媚儿的身后,让乌拉那拉氏媚儿能更加完整地欣赏到自个儿的完美姿态。
乌拉那拉媚儿这满头珠翠,再配上她那身水红色金丝绣滚边的华丽旗装,倒是般配得很,只可惜就是不符合她的身份,所以她只能坐在房间里欣赏了,想要将这身雍容华贵的装扮穿出去,她还要更加更加的努力,起码要成为玉牒在册的侧福晋才行。
即便不能将这身装扮穿到人前去,她还是舍不得将那些名贵且漂亮的发饰取下。
不过她还是强迫自个儿吩咐春喜将这些漂亮发饰都压在了妆匣底层,免得自个儿受不住诱惑地做出逾制的事情来,重新梳好小两把头,她连那身过于华丽的水红色金丝绣滚边的旗装都脱了下来,又洗干净脸上过于华丽的装扮,换了身青葱绿半新不旧的家常袍子,歪歪斜斜地躺在美人榻上小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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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重新回到厢房里的雨桐和雨桠,则是正在房间里商量着要如何对乌拉那拉氏媚儿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虽然飘雪苑的小厨房,并不禁止她二人随意出入,但是刚刚借口过去取热水的雨桐发现,在她出现的时候,小厨房里的掌灶大厨一直都注意着她的动作,她根本没有机会碰到乌拉那拉氏媚儿的吃食,连厨房角落放着的水缸都碰不到,所以要是想要对乌拉那拉氏媚儿的吃食动手,简直比登天还要更困难些。
“姐姐,你总是说我太莽撞,你却是有些太心急了呦。
你想我们今个儿才搬到飘雪苑来,即便是乌拉那拉氏媚儿有心拉拢我们做盟友,却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信任,她兴许还担心咱们是假投诚、真暗算呢,所以必然会小心翼翼地防范着我们,但是百密一疏,就算是在细心的人都不可能一直防范着无害的人,咱们只要耐心等待着就是。
她现在才不过有孕五月有余,留给咱们动手脚的机会,还有很多呢。”不同于整张脸都拧在一块发愁的雨桐,雨桠倒是很想得开,她吃着雨桐从小厨房取来的小点心,含含糊糊地嘟哝道。
“行了,这些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
我只是没想到乌拉那拉氏媚儿防范得如此严密,这样以后咱们和家里联系都不容易了。”雨桐脸上的愁容不减,叹气道,她到底是有些小看乌拉那拉氏媚儿这个女人了,只瞧见乌拉那拉氏媚儿流于表面的张狂表演,她就信以为真了,看来这乌拉那拉氏媚儿的心机很深沉呢!
不过早些发现也是好事,那她和雨桠就会更加小心些了。
“乌拉那拉氏媚儿才被禁足,四爷应该短时间内都不会过来探望,更不会来飘雪苑这边留宿,所以这些日子咱们也不要在院子里走动了,免得引起乌拉那拉氏媚儿猜忌,多留在房间里做做针线活儿,我之前特地从针线房的绣娘那里要来了福晋的尺寸,稍后我再去问问乌拉那拉氏媚儿的尺寸,你的针线一向不错,可不能浪费了这手艺,要是能和福晋那边搭上线,咱们在府里的位置就更稳固了。”很快整理好心情的雨桐迈步来到内室的箱笼旁,从最底层翻出了两块料子来,笑眯眯地对着还在吃点心的雨桠说道。
说完,她就捧着料子来到了雨桠身边,催着雨桠抓紧动手裁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