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历朝历代的君王都很看重庄户的地位,也是为了这般。
只是不论庄户人家的地位多高,靠天吃饭的他们都过得很苦,连那些身份最低微的上户人家都能肆意欺辱他们,所以也就造成他们越发胆小、越发卑微,越发期望子嗣有出息,哪怕他们的日子过得再苦,他们也愿意培养子嗣读书识字,走上科举征途,为的就是一朝扬眉吐气。
额娘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希望能彻底改变这种怪圈循环。”皇室的孩子就没有简单的,不论男女,她们都拥有很大的话语权,尔芙自然不会错过教育小七的机会,当越来越多的人重视到这些基层百姓,那么这个国家就会越发展越好了。
小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尔芙笑了。
虽然她知道小七现在未必听懂了,但是有这么个印象就好了,以后小七就会明白了。
马车嘎嘎悠悠地走在黄土铺就的官道上,雨水滴答答地落在车棚顶上,犹如一曲老阿妈吟唱的安眠曲般的温柔,尔芙眯着眼睛,似梦似醒地看着小七摆弄着小伙伴送给她的那些粗陋玩具,终究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栽倒在了手边的大靠枕上,打着轻轻的鼾声的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进到了城里。
听着窗外熟悉的叫卖声,看着如织的行人,尔芙不得不感慨,不论什么时代,首都的魅力都是一样的大,她凑趣似的唤停了马车,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摸出了绞碎的银角子,交给了车把式,让他去街边买了几个水灵灵的秋梨,分别送给了前面马车上的乌拉那拉氏和马背上的四爷,最后才捧着用荷叶包着的一小包红樱桃,细细品味着那抹可口的酸甜。
“吃着和府里头的是不大一样吧!”尔芙笑着说道。
“好似新鲜了许多,也多了一抹淡淡的酸味,总之是更好吃了。”小七吐出了嘴里头的樱桃核,贪心地抓了一把用帕子包好,柔声回道。
“那额娘就让车把式再买些吧。
现在是秋日里,这街面上的水果不少,比庄子送过来的要新鲜,买回去存起来慢慢吃也好,还是以后给你做水果糖水吃也好,总不会浪费掉的。”说着话,尔芙摸出了二两的银角子,交给车把式,将市面上的那些水果都买了一小篓,装在后面的马车上,这才撂下了用钩子挽起的车帘,笑着收回了注意力。
她绝对不说她最近办了书院,弄得手边的那点体己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又不好意思为了这点花销就从炫彩坊那几处产业调银子,所以现在的口袋比脸都干净了,也就剩下那几颗用来打赏的碎银子了。
正巧在路上碰到了这些时令鲜果,又便宜,又好看。
尔芙坐在车上,笑得如同偷腥成功的老猫似的,捧着一串沉甸甸的葡萄就一颗颗吃了起来,也亏得这时代的蔬果都不使用农药,不然就她这么大大咧咧的吃法,估计一会儿就得上吐下泄了。
进了城,马车的速度慢了许多。
她和小七脑瓜儿并脑瓜儿的挤在车窗门口,一边欣赏着雨下的京城,一边吃着甜滋滋、凉丝丝的水果,有说有笑地来到了雍亲王府的二门外。
在这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百合,尔芙真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太过巨大的惊讶,让她忘记了下马车,高坐在马车上的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百合眼底闪过的那一抹不屑和乌拉那拉氏眼底的嘲讽,更看到了李氏眼中的失落……
各不相同的表情和动作,无一不让尔芙觉得自己如同个傻瓜。
若不是她还保存着几分理智,她现在恨不得冲到四爷跟前,揪着他的领子,狠狠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甩几巴掌,大声质问他是为什么要这般羞辱自己。
姐妹同侍一夫,当真是耻辱极了。
就在她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即将崩溃的瞬间,小七嘴角含笑的拉住了她的手,低声说道:“额娘,你为了我要变得勇敢起来,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看着小七眼底的忧色,尔芙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额娘不会忘记,小七可是额娘的小棉袄呢!”尔芙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颊,努力挤出了一脸的笑容,一手拿着手炉暖身子,一手牵着小七的手就迈步踩着脚踏,走到了众人跟前。
百合,仍然是那副弱质纤纤的样子。
一袭白底粉花绣银丝缠枝纹路边牙的旗装,将她衬托得更加秀美,她盈盈走到尔芙跟前,俯身一礼,柔声说道:“姐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妹妹都想死您了。”
尔芙笑着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铜鎏金手炉交给丫儿,客气的对着百合回了一礼,道:“我也很是想念妹妹呢,只是不知道妹妹怎么这会儿会在府里呢,难道是故意来这里等姐姐的?”
“当然不是了,瓜尔佳妹妹。
百合妹妹是昨个儿过来给咱们爷送贺礼的,因为在席上多喝了几杯酒就在客房歇下了,本来早起就来找福晋姐姐告辞了,可是正好听说瓜尔佳妹妹今个儿回来,这才留到了这会儿呢!”站在尔芙右手边的李氏笑着迎上前,一手拉着尔芙,一手拉着百合,很是热心地解释着。
酒席?
她可不认为四爷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也不认为乌拉那拉氏会违背四爷的意思在府里头张罗宴席,这怎么会突然就办宴会呢,不怪尔芙会揪着这点不放,她实在是怕了百合了。
人都该是有弱点的,而一个没有弱点的人,还能算是人么?
一个完全冷血冷心的魔鬼,她不想让百合有一分可能接近到自己和小七。
“妹妹还不知道吧,董鄂妹妹有孕了。
据太医说是男胎,这对咱们爷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也难怪咱们爷会那般心急的办起宴席呢!”说着话,李氏见尔芙没有搭茬,又是满眼疑惑的样子,便故作神秘的凑到了尔芙的耳朵边,眼神如刀子似的在董鄂氏的身上刮着,阴阳怪气的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