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失望了。
他实在不愿意看到他看好的兄弟变成这副模样了,但是响鼓不用重锤,有些话,并不需要说得太过,所以……
四爷说完这番话,便拍拍老十三的肩膀,转身往外走去,打算领孩子回家了。
当面教子,但是也要考虑到孩子的年纪。
他不希望在兄弟府上教训自个儿曾身负厚望的长子,尤其是这长子都已经成人了。
只是老十三不知道四爷的打算,他见四爷说完就往外走,忙上前阻拦道:“四哥,您消消气,这事儿千错万错都是十三弟的错儿,但是十三弟知错了,以后再不这样纵情酒色,您就别生气了!”
我勒个去……
尔芙瞧着脸上写满了邪恶的白娇,有一种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感觉,这还是那个为了报恩就自愿卖身给自个儿开辟大商圈的白姑娘么,难不成是被人换了芯子吧……
“你是雍亲王府的嫡福晋,便是你真做出些出格的事儿,这一向将脸面看得比天还大的皇室还不是得替你扫尾,总不能为了个连肚子孩子是男是女都没能确定的格格,便废了你这个嫡福晋吧!”白娇无语地推推怪模怪样打量自个儿的尔芙,轻声提醒道。
她就是不愿意做那些脏手脏心的事儿,这才被后院里的小妾和渣男逼得走上绝路,但是却不代表她不懂得宅斗手段……
德妃娘娘如此信任尔芙,只能说明德妃娘娘背地里还有后招等着呢,不然……
那她白娇就只能为德妃娘娘这个可怜可悲的侄女点蜡烛了。
别人不了解尔芙,兴许还会怀疑尔芙有扮猪吃老虎的嫌疑,但是她和尔芙相识八年多了,她太知道自个儿这位大东家的性格了,那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天真傻丫头啊,如果不是她好运地遇到了四爷,那结果……绝对比她这个被娘家和夫家一快舍弃的可怜女人,还要更加凄惨几分……
有了白娇在旁提醒,尔芙也终于想起了德妃娘娘命她转交给乌雅格格的那封信。
“你说这信里会写些什么内容呢?”好奇心是每个人都有的,尔芙也不例外,她从披风内兜找出了那封有朱漆火印封口的书信,眼中满是渴望地瞧着白娇,轻声询问道。
她是想问问白娇有没有办法将这个有朱漆火印封口的信封打开来,而不被人发现。
只是她到底是脸皮薄些,不好意思太直白地将这些有违品格道德的话说出来,不过她相信白娇能明白她话里未点破的那点小暗示是什么,到底是相处多年的知己闺蜜了,一个眼神就能互通心思,还是能够做到的吧……
想到这里,尔芙有些不自信起来,她好怕白娇告诉她做不到。
不过事实证明,白娇从不曾让尔芙失望,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白娇于尔芙来说就是老天爷送给她最大的金手指,如同大雄的哆啦A梦,如同被退婚少年们的随身老爷爷,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不能、无所不通,区区开信封这点小事,那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她起身走到旁边的桌案旁,拿过一盏烛台,又取过一把裁纸刀似的超薄柳叶刀,回到了尔芙的身边。
白娇先是拿着信封,冲着阳光观察片刻,确定朱漆火印里没有再掺杂另外的机关,笑着转过头,对着尔芙肯定的点点头道:“就是一封比较普通的密信而已。”说完,她就点燃了烛台上的半截蜡烛,将信封封口处的朱漆火印凑到烛台旁边,小心翼翼地烘烤着朱漆火印。
待到火印被烛火烤得有些软化,她又用柳叶刀贴着信封小心一划……
眨眼间,本来被火印封好的信封口就掀开了一条细缝。
“有些不好办,这用来做火印的蜡烛褪色,竟然在信封渗出了些许痕迹,一会儿重新封口的时候,可是要小心些了!”白娇并没有急着将里面的信纸取出来,而是仔细地观察着信封开口的位置,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以后,这才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信封里的信纸递给尔芙。
尔芙闻言,脸色有些难看,赶忙问道:“那不会被人看出这封信被开启过吧!”
“不会,封口的时候,小心些就好,而且这信封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信封,又没有留下任何字迹,就是火印不能严丝合缝地重粘回去,大不了就是换个信封。
行了,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抓紧看你的信去吧!”白娇笑着指指桌上那摞厚厚的信封,柔声回答道,她是个做事很小心谨慎的人,要是没有完全把握,她也不可能同意尔芙要拆信偷看的做法。
信纸里的内容不多,都是寻常长辈关心晚辈的话语,并不涉及到任何隐秘私事,这让激动好半天的尔芙稍显失望,很是不耐烦地将一览无余的信纸退回到了白娇的手边,低声说道:“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家常话,白折腾了!”
“我看并非如此,你这位婆婆德妃娘娘很聪明。”白娇接过信纸,摇头说道。
“什么意思?”尔芙有些不解的问道。
白娇闻言,笑着摆摆手,示意尔芙不要太心急,朗声对外面吩咐道:“小文,去楼下取张彩纸过来。”说完,她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便将毓秀姑姑赶出去了。
毓秀姑姑老脸通红地离开了秋雨楼范围,快步走进了后花园,奔着一个小角落钻了进去,一把把地揪着及腰高的矮树丛,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说句实话,打从毓秀姑姑进宫伺候那一天起,这挨打挨骂就成了家常便饭,但是那是小时候,随着她年纪渐长,随着德妃娘娘步步高升,成为一宫之主,她也成为了德妃娘娘身边儿最为倚重的掌事宫女,便再也没有人敢和她高声大气地说话了,便是曾经那位连太子都不当回事的梁九功梁公公亦是如此。
可惜,毓秀姑姑显然不喜欢这种感觉,偏偏乌雅赫赫是格格、是主子,便是她心里不痛快,却也唯有忍耐,连半点不悦之色都不能流露出来,更不敢开口辩驳,也就唯有跑到花园僻静的地方,拿这些花花草草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