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出来的?
纪知遥点头:“我会叮嘱月姬,温姑娘慢走。”
盛月姬听到这句话,柳眉骤然一扬。
温阮撇唇,轻笑了下,对殷九野道:“我们走吧。”
“好的,姑娘。”殷九野一换对盛月姬的轻蔑态度,颇为恭敬地向温阮点头回话。
两人抬步前行,错开纪知遥和盛月姬。
走了一段路后,殷九野问她:“姑娘方才生气了?”
“嗯。”温阮应了一声,她有点庆幸二狗子因为怕阴九拎着它去做绝育手术,所以没敢跟在她身边,不然,指不定能闹出多大的热闹来。
“为何生气?”殷九野故意问道,“我只是你的下人。”
“我有洁癖。”温阮说。
“嗯?”殷九野不解。
温阮语气不咸不淡:“我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尤其是人。阿九你若觉得盛姑娘值得你倾心,而我方才又断了你的艳遇,你此刻回去找她,我也不会拦着。”
殷九野却微冷了脸色:“在姑娘眼中,阿九是如此肤浅之人?”
温阮听着轻笑:“那你可要记好了,你但凡被她碰过一根手指头,我都会将你逐出温府。”
殷九野眼中一亮,这性子,他也喜欢。
啧,她身上许多东西,自己都很喜欢啊,这可如何是好?
他问:“那大公子呢?”
温阮:“我双标。”
殷九野好笑,又问:“姑娘讨厌盛月姬?”
温阮:“不讨厌。”
殷九野:“只是不喜欢?”
温阮:“也还好,我有洁癖而已。”
温阮并不确定阴九是否看出了盛月姬的技巧,毕竟盛月姬这种高段位操作,她如果不是看过书,也不会看得明白。
纪知遥昨天没去盛月姬那儿,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事,他都是故意不去的,因为他要让盛月姬着急,是为欲擒故纵里的“纵”。
盛月姬今日那作得刚刚好的小性子,看着是撒娇卖痴,其实是对他昨日故意为之的小小退让,表示出她的在意,让纪知遥满意,是为欲擒故纵里的“擒”。
但盛月姬可不是普通女人,她后来故意在纪知遥面前提了一嘴萧长天,是为她的进攻,在告诉纪知遥,你也没那么重要,我有的是男人。
纪知遥轻“嗯”了一声,既是对“萧长天”这个名字被提起的不满,也是他对盛月姬的警告:就此打住。
最后,温阮和殷九野出现了。
盛月姬如此长袖善舞的女人,当然不会蠢到真的当着其中一颗龙珠的面去勾搭其他男人,让他们面上无光,受人羞辱,她只是再次警告纪知遥,你看,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弃你于而去,另寻新欢。
殷九野着不着她的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么一桩事儿发生。
驭夫之道,没人比盛月姬玩得更熟练。
她唯一算错的地方是,温阮含蓄地点破了她的打算,命她“尽收妄想”。
纪知遥与其他的龙珠不一样,这颗龙珠,他永远保持着绝对的理性和冷静,没有对盛月姬沉迷到忘却自我,狂热发疯的地步。
这让他充满了理性的魅力,也让盛月姬充满了征服的欲望,假使能让这样一个绝对理性的人对自己臣服,那样的成就感,不是任何一颗龙珠能给她的。
而盛月姬于纪知遥来说,亦如是。
作为一个征战沙场的悍勇将军,征服是他的本能,他对盛月姬的确有着极大的兴趣,但他不会做盛月姬的无脑裙下臣,相反,他要让盛月姬为他疯狂,沦陷,直至专属。
若将盛月姬与萧长天之间的关系比作老夫老妻,那盛月姬与纪知遥之间,就是相互角力,彼此征服。
这样的感情充满了张力,如针尖对麦芒,颇有点势均力敌的意思。
所以,纪知遥是人气最高的男主,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大家都在期待他被征服。
温阮对这种角力的看法是没有看法。
那是盛月姬和纪知遥之间的小情趣,但他们这场爱情的战争如果波及到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人
那就,不行。
她可没兴趣让阿九成为递进那对神仙感情的工具人,也绝不会允许自己成为盛月姬大女主剧本里的配角。
想踩着自己上位迎接无上风光说句实话,盛月姬她还不够资格。
温阮不知道的是,当她与殷九野并肩离开后,纪知遥和盛月姬却站在原地,看了他们二人许久。
“他的声音不错,很好听。”盛月姬笑着说。
纪知遥勾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也笑:“她叫你,尽收妄想。”
“不动如山的纪将军生气啦?”盛月姬巧笑倩兮。
纪知遥松开她的下巴,往后仰了仰身子,笑着看了盛月姬良久。
怎么忽然觉得,阴九那句“庸艳”说得还挺在理?
“曲子改好了叫我去听,我还有事,先回了。”纪知遥最后说道。
盛月姬怔住,望着纪知遥大步离开的背影,先是锁了锁眉头,忽地又笑出来,最后转身,望着温阮的背影,呢喃低语:“温姑娘,是个妙人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