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亲王狠声道。
“不是的!”画嵬连连摆手,“不是她,是,是”
“是谁!”
“是温姑娘!”
晋亲王回身,看着画嵬:“温阮?”
“对,她来找我许久了,我本是想早早就把这画给您送过来,可是我画了好久才画好,我想画得更逼真一些,然后,然后又过了几日,今日才寻到机会来见您,这才晚了些日子,晋亲王大人,您别见怪。”
画嵬小声地说着这些,倒没有磕磕绊绊地打结巴。
晋亲王看着眼前这低着头躬着腰的小画师,皱眉喝道:“没人告诉过你,身为男儿,要抬头挺胸的说话吗!”
画嵬吓得把背一挺,站得笔直,瞪大了眼睛说:“有,有人说过。”
“也是温阮?”
“是,是温,温姑娘。”
“结结巴巴的!”
“我,我”
画嵬被吓得更不敢说话了,但又记得温阮跟他说过的,如果不知道话要怎么讲,先在心里想一想,把话头想好。
他想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晋亲王,我很抱歉您失去了儿子,我希望这副画能如温阮姑娘所言那般,给您带来些慰藉,如果这画不够好,您再告诉我,我可以再帮您改。”
“你不是号称只给盛月姬画人像?”晋亲王再次问道。
画嵬清亮的眸子看着晋亲王,轻声说:“可是我觉得,您一定很难过。”
晋亲王眼眶湿了湿,赶紧转过身去,望着墙上的画像,深深地叹了口气:“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了,你走吧。”
“是。”画嵬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晋亲王。
晋亲王颤抖的手抚摸着画像上吕泽瑾的面容,发出呜咽地低低哭声。
画嵬的心里藏着事,看到晋亲王这般,他心脏跟针扎一样难受,也红了眼眶。
“晋亲王!”
“还有事?”
“我我以后常来看您吧?”
晋亲王回身看着画嵬,画嵬红着眼睛包着泪,清秀白皙的小脸也憋得通红。
他没有说许或不许,只是抬了抬手,让画嵬离开。
画嵬失魂落魄地走出晋王府,拖着步子神情恍惚地走到了听白楼外。
正好送盛月姬回来的马车也到了,盛月姬下了马车看到画嵬怔怔地站在外面也没进去,笑着上前问:“画嵬,你怎么不进去?”
画嵬红通通的眼睛看着盛月姬,小声说:“月姬姐姐,我刚刚去看过晋亲王了。”
“你去那里做什么?谁让你去的?”盛月姬连忙问道。
“我,我自己去的。”画嵬低下头,“晋亲王看上去很痛苦。”
盛月姬想到了什么,握住了画嵬的手,柔声说:“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别难过了。”
画嵬咬着唇,说不出话。
他记得吕世子出事前,盛月姬在他作画时,开心地笑着跟他说,“小画嵬,你知不知道吕泽瑾快要死了。”
画嵬当时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以为盛月姬是在说战场刀箭无眼。
如今回想,他悔愧难当。
若那时候,他当了真,他把这些事说给晋亲王听,是不是吕世子就不会死了?是不是晋亲王就不会老年失子,如此绝望?
画嵬想不了太多其他的大道理,他只是觉得,这应该是错的,这次月姬姐姐错了。
“画嵬,跟姐姐进去吧?”盛月姬牵了一下画嵬的手。
画嵬收回手指,“我,我还有幅画没画完。”
“在我这儿画是一样的。”
“我还是回家去画吧,已经画了一半了。”
“画嵬?对不起,月姬姐姐,我改日再来看你。”
画嵬哭着跑开了。
盛月姬望着画嵬跑远的身子,呆了半晌没能回神。
画嵬怎么了?
她几步跑进听白楼,直入雅苑找到太霄子,问:“画嵬今日为何会去晋王府?”
“温阮请他给吕泽瑾画了幅人像,画嵬刚给晋亲王送过去,怎么了?”太霄子淡声问。
“人像?”盛月姬的重点抓在这里,她厉声喊道:“除了我,他从不给任何人画画像!”
太霄子:“温阮连画嵬都不放过?她连吕泽瑾的死都要利用,就为了带走画嵬让我难堪?”
太霄子微沉一口气,“或许,你对画嵬知之甚少。”
“我怎会对他知之甚少,他是我一手救出来,也是我一手捧出名的!”
“那你知道,画嵬在郊外有个院子,收养了许多孤儿吗?”
盛月姬怔住,“什么?”
“盛月姬,你对男人的掌控力,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强大。”
“你还想说什么?”
“萧长天前日为辞花写了一首曲子,你也不知道吧?”
“什么!那绮尾琴”
“早晚的事而已。”
太霄子平声说道,“以往他们被你所迷,或是臣服于你的温柔,或是欣赏你无畏流言的洒脱,再要么,是你的确唱曲好听,可现在你把这些东西都丢了,徒有皮囊。而以色事人,从来是下下策,色衰而爱弛。”
“太霄真人此话说得在理。”门口忽然传来纪知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