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这样的皇帝,否则在**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可就是这样,他的一生也是凄惨孤独的一生,实际什么大事也没干成,挣扎煎熬了一生,孤独死去。
大宋王朝的体制与政策就是平衡,把官职弄得无比复杂,挂着这个官名却干着别的差事,就比如你找公安**,也找到了,结果公安**却并不是管公安的,那个叫民政**的才是管公安的,要不就是一个公务职权却有几个甚至十几个官在管着,都能管,也都不管,谁也别想干好,不干事,推诿扯皮,才是好的,会做官做人的。你无法想像当宋官想干点事会多么复杂多么难......
我们也无法想像就这么个毫无效率的国家机器,它竟然也能存在上百*并且又续了个南宋。
宋王朝是个很有意思的王朝,它的存在是个奇迹,也可以说是个意外。
知府老头悲伤的是,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不是个民间有臭名的坏官,海盗国却视他是与那些贪官污吏一样的坏蛋而拒绝收他,把他以及他的家族与其它**者一样冷酷抛弃在这边。
在叛逃狂潮中,受他庇护而发达的家族遭到毁灭,族中子弟,尤其是他认为读书有出息或有才干的那些却惨遭残忍杀死式报复,这事当时深深触动了他。
他意识到他在外当官太久了,离老家太远,对老家的家族已经太缺乏了解,竟不知族中子弟仗着他的势作孽太多。当时,他对死的这些子弟包括他留守老家的儿子很痛心,但保持的良知人性又让他觉得死得不冤,公平讲应该属于该死,摊上清算运动怎么会不遭报应?
他后悔没多用点心管管家族和儿子,但也仅此而已。
他是标准的宋高官士大夫,思想固定在儒教**意识与社会风气,思想跳不出圈子。
而现在,他才猛然意识到问题到底在哪里,却已经太晚了。
人生不能从头再来。
他当官努力一生保持清名只是个自欺欺人的大笑话,结局只会是被新时代抛弃而悲凉死在宋国,背着“被抛弃的坏蛋”历史天然标签耻辱烂在这片祖先不知付出了多少牺牲才换来的故土。
那几乎是他活着的唯一意义,坚持的却是个笑话。
这个打击对他太大了。
老头心丧神死,再无心思玩笑,无力地对都监挥挥手:“小zei,你还*轻,还来得及。千*别走错了。想避过此劫,唯有一法。求到水泊梁山那个小霸王。”
都监愣了一下,随即却眼睛一亮,看着老头,满眼的求教。
“把你认为应该保的那些家眷都悄悄送到梁山,求梁山人能暂时收留给予保护。你们却不要想着投靠梁山。那小霸王不会要你们的。他瞧不起你们。你们,还有.....我,在他眼里都是垃圾,都是对不起沧赵家族的罪孽者,统统死不足惜,甚至是该死的。被愤而造反的流寇民夫打杀干净了才好。你们要抓住这次机会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军人。把家眷送走,没了后顾之忧,安心守城和流寇好好较量一场,证明你们的军人价值。证明我们是有骨头的,不会是只会当官享福。当金国或辽国杀来的那一天,我们能挺直脊梁奋勇死战,决不屈膝当**,决不老实当**奴。”
都监默默听着,思索着,神情沉重低声道:“大人,您还有别的需要提醒卑职的吗?”
老头疲倦地揉揉脸:“这些就够了。我猜梁山人并不会在意我们说什么。你去说得再多再好再赤诚,我猜他们也只会象没听见一样,根本不当回事,但却会同意收留家眷。”
“.......那小霸王,凶强之极,心硬得很,只怕能力不在他兄长之下,是个镇世的真阎王,却又有大慈悲之心,就象他的美名家族一样,残忍强硬冷酷暴虐中藏着对天下众生的慈悲怜悯甚至拯救之心。可惜了,文成侯......可惜了这样的家族。他终归是那个空前只怕也绝后的伟大家族的嫡系子弟,行事总会闪烁出人性的光辉。否则你以为去讨伐他的禁军为什么会一次次都轻易温顺投降了他?天下聪明人多着呐。眼亮的可不少。不都是被黑与贪蒙了心智与眼睛的瞎子。”
老知府见都监听得认真听进去了,多少有点欣慰。
“今给你说这么多,索性就多啰嗦几句。”
“大宋完了,没多少日子了。就别指望了。在这个乱世,唯一能领你走出条活路的,老夫遍观天下,也只有梁山那位了。其它的,哼。猖狂一时的贼寇而已,蹦达得多欢也是个灭亡。”
“你信不信,那小子现在竖起大旗,说要推翻朝廷开创沧赵新国,天下刁民恶徒众生,尽管不记沧赵家族的恩情,无视沧赵遭难,还幸灾乐祸大肆嘲笑咒骂攻击,甚至妄图毁掉梁山夺了梁山财富,可是得知那小子造反要夺天下后却会立马又是另一态度,会疯狂响应他拥护他?”
都监沉默发着愣。
老头轻轻拍了拍桌子:“这就是沧赵家族美名与威名叠加的威力。这就是人心呐。”
“再坏的人,包括官,再不堪的百姓,他也总希望自己能有个强大而仁慈的能护着自己的主人。尤其是在这个谁也猜不中明天会发生什么可怕事的王朝末期乱世。”
都监不禁点头:“是啊。命有保障,能活得平安踏实,对明天有盼头,才是最重要的。”
知府老头挥挥手:“那小子敢上京斗皇帝斗满朝文武,把皇帝父子痛骂了,把满朝文武全气得要死却能毫发无损的离京回家,老夫不信他会看不清自己具备的巨大争天下的优势。他静静窝在梁山不动,任朝廷一次次欺负也不报复,定是另有用心,而不是没能力。”
都监脱口问一句:“他在图谋什么呢?”
“谁知道呢?”
知府老头揉揉额头:“或许他觉得不能争,一争就便宜了辽国或金国。或许,他瞧不上宋国如今还有的人,认为全是该死的坏蛋,痛恨都是忘恩负义之徒,他不肯开国拯救,就希望满大宋的人从皇帝到最卑微的奴隶都日夜活在惊恐中,都在贫乏痛苦的乱世中胡乱或疯狂的瞎挣扎。或许......”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