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拐向一侧,不料黑暗中骤然飞起一只大脚,正踹中他屁股。时迁瘦小的身子前扑,一头扎入道边的一个大雪堆中。
手忙脚乱从大雪堆中挣扎出来,时迁刚一露头,就把手中一直紧握的短刀狠狠划向身后大半圈,却划了个空。
扭身一看。
道士和暗算他的一个小道士站在他数步开外,正静静看着他狼狈。
时迁明白了。
人家早已看穿了自己的身份,早有准备。今晚不去偷则已,一去必定没跑。不用说,另一方向的街口必定也有埋伏,就等上钩。
至于那四个同行,不是得手离开了,只怕是早已凶多吉少了。
急速打着主意。咽口唾沫。
时迁装老实了,低低道:“俺服了。不知高人如此戏耍是为啥?”
两道士却根本不搭理,只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不动。
铁鞋子踏雪的特别咯吱声又响起。
时迁感觉那是地狱阎罗或人间鬼魅妖孽特意编制的,专门针对自己这类人奏响的催命曲,第一次绝望紧张得冷汗不知不觉湿透里衣。
就这么栽了?
这就要死了?
还以为人生好长好长,长得让人无聊透顶厌烦。
原来死亡是这么容易,这么简单突然。
想想自己苦难的童年少年,无聊短暂的人生毫无值得回忆留恋的,时迁不禁黯然神伤。
俺这种人活着受罪,生存是罪孽,早早死了解脱了也好。
妖孽少年过来低沉地问:“你不是泛泛之辈,报上你的名号。”
时迁心一横,收了求饶猥琐相,站直了,抬头瞪视赵岳,横刀冷声反问:“你们这些命好福多的都不知怎么享的,又是什么人?”
没人回答。
赵岳冷冷直接道:“你如果不是鼓上蚤时迁。就自我了断吧。”
时迁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俺是时迁难道你就放过俺?
搞不清这少年的心思,完全摸不着头脑。
刀子眼少年突然笑了,冷酷得能看透人心,能杀人,更似乎能斩妖除魔扫尽人间一切罪恶的眼神也变得柔和温暖。
“时迁,俺找你很久了。以后别再把一身绝技浪费在无谓小事上,跟着俺家,用它好好做些撼动人世不平的大事,当个充满光明正能量的贼祖宗,创立不世功业,青史留名,让后人传颂怀念祭拜。”
时迁张大了嘴巴。
就感觉仿佛是寒夜风雪中琼花绽放,追魂妖孽骤然化身吉祥天使。
“你们到底是谁?”
时迁问得有些坷巴。
那飞毛腿道士笑道:“贫道马灵。这位是沧赵二公子赵岳。”
“沧梁小霸王?”
赵岳一笑,“感觉象是不象?”
时迁狠狠咽口唾沫,似乎不敢相信又问:“野战杀败精锐辽寇的文成侯的弟弟?”
赵公廉现在是侯爷了。赵佶为安抚奖励赏的。
大宋爵位不能传承,除了待遇荣誉加了点,与权力半点关系没有,就是封王,不准开府建衙,没有实际封地,在官员眼中也没实际意义。
后世人来看,这是种进步。破除了特权传承。
但大宋皇帝却是用这个名头荣誉拉拢胡弄有大功官员的。
沧赵不稀罕。
再次得到肯定,时迁不禁脱口而出:小人这种也能追随文成侯?
马灵和徐谨被他逗笑了。
无聊,浑浑噩噩的世界突然光明一片。
喜滋滋的时迁跟着赵岳回去,一路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忍不住又问:“贼也能创立功业,青史留名?”
赵岳笑着意味深长地反问:“为何不能?”
“鼓上蚤难道没听说过‘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这句话?”
“创立诸侯般功业,谁能不让你时迁青史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