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郡王府的出息是相当有限,毕竟四周能买卖或是强行兼并到手的田亩,早早的就被亲王府弄到手了。
好的买卖生意,亲王府也是大头,郡王府在后头汤也未必喝的上。
设税卡,亲王府有这权力,郡王府却是没有,地方官员卖亲王三分脸面,对郡王却根本不加理会。
各郡王府也有自己的镇国将军到奉国中尉,每家都有一堆宗室要养活,天长日久,宗室人丁滋生,不想办法多弄银子,将来怕是日子窘迫。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两个郡王自己手面颇大,一旦停了太妃从内藏库发出来的银两,怕是立刻就要捉襟见肘,是故此时虽然陷入僵局,两个郡王却是肃立在旁,根本不为所动。
“殿下?”
殿外突然传来人说话的声响,殿中原本是死一般沉寂,有人出声,所有人目光都是向殿门口看过去。
“天已经快黑了,仪卫司就要锁闭宫门,请殿下示下,是不是要送两位郡王殿下即刻出宫?”
说话的是赵显,他自是找了个借口由头进得殿来。
五六个戴幞头,穿圆领箭衣的武夫,按着刀站在殿门处,正目光炯炯的看向殿内。
殿内诸人看着这几个武夫,感觉压力如水一般逼迫而来,一股杀机竟是形如实质,在殿中各人眼前弥漫着。
特别是贵溪王,他感觉这伙武官中有好几个拿眼盯着自己,握刀的手也是紧了再紧。
这几人抱拳一礼之后,便是扫向两个郡王,再看向荣王。
若荣王发话,就算按礼制是不能杀掉这两个郡王,当堂拿下,折辱一番后强行送回郡王府,就算朝廷知道了也没话说。
天黑在即,郡王赖在亲王府里不出去,这算什么规矩体统?
朱载墐点头道:“送两位叔王出去。”
永春王眉头一紧,心中隐隐有些惶惧。
再看身侧的贵溪王,已经吓的面色惨白,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太妃也是面容大变,下死眼盯视着那几个武官,嘴唇蠕动着,看着是想要喝斥,却是最终没有说出口。
“太妃可还有垂训?”朱载墐适时说道:“若无训斥,孙臣要告退了。”
“没有了。”太妃嗓子都暗哑了,忍着气道:“既然殿下已经能自己做主张,内藏库的钥匙此后就由殿下管,新的库大使,也由殿下自己挑选吧。”
这便是完全的退让了,朱载墐定住身形,屏住呼吸,镇定片刻后又深深吸了口气。
一种无与伦比的爽快之感,涌上心头。
这阵子,步步惊心,也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经营,处处如外人一般的盘算着,明明是自己的王府,几个郡王每天昂然而入,出入自如。
王府奴婢,除了少数几个,多半都是跟着太妃,甚至心向永春王,贵溪王。
今日此时,终于是拔开云雾,见得天青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