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庄丁队伍

但在这个时代，一个县才几十个秀才，一个集镇一两万人，未必能出几个秀才。

    虽不至于被视为文曲星君，但世代有功名的读书人家，在乡里说话是比一般的士绅管用的多。

    普通黔首，说一百句也未必抵得秀才相公一句。

    而赵元，姜焕等人，都是百户乃至副千户品阶的武官。

    也就是现在不同国初时，若太宗年间，副千户就是实打实的从五品，桃源知县见了也得打躬问好，以下官之礼拜见。

    至于现在，卫所武官根本不被地方官员看在眼里，好在赵元等人也没有去县城碍眼的意思，一径顺着官道陪朱载墐至此地庄上，眼前这些庄丁倒是一脸敬意，在这些泥腿子眼里，秀才就是天上人了，何况眼前这几位可都是正经武官，虽是没戴乌纱帽，没穿圆领补服，但腰间的铜牌可不是假的，没有官职，是戴不了这个玩意儿。

    “各人近来都辛苦了。”朱载墐笑吟吟道：“近来路过的生苗，是多了还是少了？”

    为首的宁思忠抱拳道：“回朱相公，近来还是多，每天都最少过百户几百人经过，前天最多，怕是过去上千人。很多人说，张总督已经到了铜仁，官兵已经聚集几万人，正在攻那些苗寨，也是将生苗叛军给围着了，等勋阳兵一到就动手狠打……这事咱们只是听个传言，是真是假，可不敢瞎说。”

    朱载墐点了点头，这个宁思忠看着粗豪，谈吐倒是颇有条理。

    当下又笑问道：“每日巡行，还要练技，刀，盾，是不是颇为辛苦？”

    这一下庄丁们神色有些暧昧起来。

    各人笑了一阵后，到底眼前这几位从来对各人不摆架子，说话也平和，当下宁思忠就笑道：“每天最少三个时辰用在这些事上，旁的事是顾不上了。但这一阵子生苗这般多，老实说要不是咱们扛着刀枪昼夜轮班巡行防着，没准庄上就能进苗子。到时候出了事，不论是哪家倒霉，总归都是乡邻宗亲，谁能忍心？这般辛苦是辛苦，赚的也是不多，这一阵子咱们赚的就是乡邻宗亲的敬仰了。不过，若过一阵子没这么乱，咱们闲时去城中扛活，一个月也差不多赚一吊钱，却比现在要轻省的多。”

    城中集镇扛活卖力，下苦不过是短时间，嘉靖年间还不是隆万开海，银子不多，民间要么赚粮食，布匹，要么是铜钱或碎银。

    一户农家，在嘉靖年间一年是要赚十几二十两才够开销，风调雨顺能省下十来石粮或几两银，几吊钱。

    若是好年景不下苦存粮存钱，遇到坏年景或是家里有人生病，那就只能卖房卖地了。

    是以这年头，好吃懒作的只能是富贵或小康人家子弟才有福份，平民百姓是要一年劳作到头，没有休息这一说。

    宁思忠说话时倒是有些怕朱载墐着恼，或是眼前这几个壮硕的武官生气，不过看各人神色，最多是武官们板着脸，这小朱相公却还是笑吟吟不着恼的样子，顿时也是放下心来。

    “其实王府是很重视各处庄上的护卫，”朱载墐笑着道：“此后还是打算认真叫你们训练军姿，阵列，刀枪之术。每年集训四个月，不是农忙时，三天就集训一次……以后你们就归仪卫司管，练的好的发饷，练的不好的扣军饷，违令不遵训练极差的，只能革出护卫，顺带着收回佃土，赶出庄子了。”

    宁思忠脸色顿时苦下来，四周的庄园护卫们，脸色也阴的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