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混杂着一缕血丝从中流了出来。
“这是什么?”猎犬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柯岚摇了摇头,他摸出了一支用来盛放标本的试管,用镊子将肿块里的液体全部都挤到了试管里面。
可就在肿块里的脓液被挤光之后,肿块周围通红的皮肤竟然是恢复了原本的肤色,而马丁的脸上,同时也呈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嘶……好痛……我又能感觉到疼痛了……这么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清楚原理,但似乎只要把这些肿块里的东西挤干净,你的手臂就能恢复正常。”柯岚说道,取出了一支针管,在马丁的小臂中段扎了几针,顿时,马丁刚刚恢复的痛觉又消失了。
“前辈,我又感觉不到了疼痛了……”
“刚刚柯岚给你打的是封闭针,利多卡因混合地塞米松溶液,你要是还能感觉到痛那才见鬼了。”猎犬没好气地说道,他虽然不是医生,但那些常用药剂的标识都还是认识的……作为一个独行猎人,什么大伤小伤的应急处理基本都得自己来解决,要是打开急救包连里面那些东西怎么用都不知道的话,那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麻醉之后,柯岚又接连切开了好几处肿块,在将这些肿块里的稠液全部挤出之后,马丁的这截手臂总算是恢复了原本的色泽。
最后,柯岚又用酒精溶液将切开地方冲洗了几遍,才用绷带将其包裹了起来,又外面封上了一层像是保鲜膜那样的隔离膜。
“单靠这种手段,其实很难彻底清除掉肿块内的脓液……”柯岚说道,他不由得想起了伊凡感染侵蚀之种的事情,“其实最好还是截肢,这种方法最保险……”
“真的要截肢?!”马丁忍不住一惊,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但是现在没有做截肢手术的条件,直接截肢的话,你大概率会死于大出血或是创口感染。”柯岚说道,“但不截肢的话,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性,你自己必须时刻注意创口的变化,而其他人也必须和你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
“好好好,我记住了!我会自己注意的!”一听到不用截肢,马丁连连点头道。
“如果有机会回到方舟的话,就算创口没有发生变化,也一定要再进行一次深度清创,你懂我意思吧?”
“我懂!我懂!”
“至于这个。”柯岚举起了手里装着脓液的试管,“这东西我会交给上面的人,之后说不定会有研究院或是安全局的人来找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安全局?”听到这个词,马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我不会被灭口吧?”
“想多了,真以为安全局的人都是刽子手么?”柯岚有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派人来找你,那就说明这玩意有大问题……到时候,如果你的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的话,也只有他们才有能力帮助你。”
“那我会被送上解剖台吗?”马丁问道。
“有可能。”柯岚点了点头,“但如果事情发展到那一步的话,就算你从他们手底下溜走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甚至下场可能会比上解剖台还凄惨。”
“比上解剖台还凄惨?”马丁的脸色顿时变得唰白,“前辈……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还是不明白比较好。”柯岚将手套脱了下来,和用过的手术器具一同塞进了密封的废料袋里,然后对着雷顿比了一个只有他们自己人才能看懂的手势。
手势的含义是:盯好马丁。
他也不知道这些脓液究竟是什么东西,他甚至没法确定这些物质是否和卵鞘内的赤红色肉虫有关系……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东西可以感染人类,而作为感染者的马丁,则是成了小队中的不稳定因素。
尽管他并没有发生变异或是别的什么变化,但这不意味着他的状况能一直维持住现在这个状态。
要是换成一个比较冷血的猎团领队的话,说不定会直接选择将其抛弃——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样做,才能彻底排除掉这个不稳定的因素。
“走吧,继续前进。”
……
在经过了刚刚的手术之后,小队内的气氛又压抑了一些,就连猎犬都不怎么开口说话了,众人在沉默之中行进着,但走着走着,柯岚总感觉周围的环境似乎开始变得怪异了起来。
但这种怪异感却并不是来自于视觉,而是一种自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警觉……
“不太对劲。”柯岚轻声说道。
“哪里不对劲?”猎犬问道。
“说不上来。”柯岚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你太紧张了?”猎犬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这种鬼地方,说实话处处都不对劲,能对劲那才是有鬼了。”
“不……不是那种感觉,只是……”柯岚揉了揉自己的脑门,他很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觉,却发现根本找不到适合的语言来进行描述。
这时,走在队伍前端的雷顿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咦:“咦,前面……地上好像有东西。”
“什么东西?”猎犬闻言,当即抬起了手中的枪,将准星对准了前方漆黑一片的冰道。
“过去看看。”柯岚提议道,雷顿和猎犬点了点头,三人便举着武器,迈着极轻的步子走了上去……
而当他们终于看清雷顿所说的“那个东西”时,顿时如遭雷击一般站定在了原地。
一块黏土炸药,覆盖在冰面的几道裂纹之上,上面还插着一根金属雷管。
“嘶……咱们……咱们怎么又走回来了?”猎犬低声嘟哝道。
“那是我的炸药和雷管……”雷顿绷着脸说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冰道是一条笔直的通道,没有转折,没有岔路,按理说,他们怎么都不可能会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