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抱常侍重新唱名,
“前商佚曲《玉藻前庭华》,
舞者:高桥寒栖,
乐者:……”
抱常侍揉了揉眼睛,仔细瞧了瞧,只间坐在竖箜篌前的女子与校场中央准备献舞的女子竟然长得别无二致!
为了省时间,他也懒得分辨了,干脆报了同名,
“高桥寒栖。”
并没有人留意这小小插曲,所有的人眼睛都盯在舞池中央。
此时的高桥尼全身蒙着一层素白薄纱,
那纱儿薄得只有借助运动中拖出的残影,才能勉强达到遮蔽紧要处的遮羞效果。
这大概就是高桥尼对摘星旧俗的微妙改良吧。
其实念想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奇怪,有的时候挂了那么一层似有还无的遮挡,却比坦坦荡荡的玉体横陈还要撩人。
箜篌声音一紧,众人的心头也是一阵狂跳,
舞池中央的俏丽人影,忽然有了动作,
时而如海豚出海,时而如河马甩尾,
时而如灵猿献桃,时而如水蛇缠腰。
舞者的身材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姝丽之姿,
配上了这套舞蹈,以及那如疾雨般的弦声,许多定力低些的观者已经是定睛流涎,一副痴儿模样。
乐声止,舞者停,
一番纵跃翻腾,那舞者自然也有些疲累,大口的喘着气,喉头翕动。
配着那一身薄纱,如此群玉山头,瑶台月下的景致,端的是震惊四座,一时鸦雀无声。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无欲无求的抱常侍。
他轻咳了两下,低声请示道,
“魏王,您看这曲儿,行么?”
当时的祭祀舞曲,其实并不全是雅乐。
甚至在民间,以郑音靡靡之风为主格调的祭祀行为屡见不鲜。
三国时期曹魏著名的大将曹洪,就是因为在曹丕反三俗的政令下顶峰作案,断送了前程。
就算是宫廷祭祀,有时也会插一两曲艳舞以助兴解乏。
所谓前世汉宫飞燕舞,后世霓裳羽衣曲,也都是用的美人薄纱,并非存粹的雅乐。
魏王此时也颇是为难。
你说这出舞不上吧,其他的舞蹈又实在上不得台面。
可是用这出舞压轴吧,又有些……
确实是有伤风化。
于是他只能寄希望于抱常侍手中还有曲目救场,便朗声赞道,
“好!此舞却有独到之处,另人赏心悦目。
只是是否合用压轴,还需看过其他作品,一并定夺。”
抱常侍听了这话,拉起一张苦瓜脸,小心提醒道,
“回陛下,没有了。”
魏王一愣,自己也是颇感尴尬,
但是又不能把自己的话收回,只能继续说道,
“昔周用郑声,孔子叹礼乐崩坏。
今若朕用摘星曲为祭祀压轴,与故周何异?
在座这许多才子佳人,难道就献不出一曲可与之匹敌的?”
魏王环伺一周,见萧衍身边有两名女子,气质与众殊异,正在向萧衍小声嘀咕着什么。
魏王瞧在眼里,仿佛便是见了救星,竟然亲自起身下台,走向萧衍的坐席,
“萧卿,你身边这两位丽人,看身材便知是长于舞技。
祭祀天地山河,本无国别之说。
萧卿既然来了,又何必藏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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