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不一定……”
“哦?不一定什么?”
华阳先生自然没有错过庆云那句貌似自言自语的嘟囔。
眼见前辈问起,庆云也只能硬着头皮提出些许异议,
“方以类聚,物以群分。
我感觉那萨摩耶,不应该是穷凶极恶之辈。”
“因为,那几只小白狼?”
庆云点了点头,补充道,
“那几只小白狼被驯养的格外温顺,如果没有一位心思细腻极具耐心的主人,是万万调教不出如此性子的。”
华阳先生轻吁了一口气,仰面向天,也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片刻,终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向庆云告诫道,
“你好像很愿意相信别人。
嗯,这也不是坏事。
反正,明天就可见分晓了。
不过,你身边有些人,还是需要注意一下。”
庆云闻言,转头望向华阳先生,见后者仍然将目光投在星幕之上,仿佛正在考虑着措辞,不由展颜一笑,抢先问道,
“先生是想提醒我留心瓠师姐么?
她的身份,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哦?”
华阳先生终于收敛了目光,
再望向庆云时,眼中深意与方才终究有些不同。
若说以前华阳先生对庆云的那种欣赏,纯属是长辈对于晚辈的赏识,
而现在他所表达的,却真有几分惜才的味道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次北上,原本就没有必要带上我的。
师姐最初的目的,大概只是为了引师傅探寻十八年前的一些秘辛。
大约她是怕师傅此行会脱离控制,又见我比较单纯,临时起意将我一起裹挟北来。
闹梁国,向盖坤示警,与殷姑娘对峙;
入吕府,故意留下线索,引官兵拿人。
吕文祖临死前的一剑,本来斩的就是她,我又岂会不知道呢。
暅之曾经提醒过我,只是当时证据不足,我不愿妄自猜疑。
但是她在兰若后山的行动也非常怪异,曾经有意引我去截刺杀高贵人的凶手。
那时我便对她起了怀疑,其后恰好有机会向胡世玉求证。
封魔奴发动夜袭当夜,胡世玉趁机塞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记录了四姐在保义军中的番号。
她与寄再兴一样,都是阶级很高的便衣密探。
她本为空空空空所囚,那日被我们从荒村救出,她便想夜探冯太后所居禅院,结果被忽律军截住,受了些伤。
四姐一直在暗中为魏王做事,我是知道的,但她却也是很照顾我的。
也许一开始将我带出江南的时候还没什么,
但是闹梁国,探吕府,都已是过了命的交情,
她如果想对我不利,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这不,我现在还是好好的?
再说,现在魏王本就有意维护我,她与我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日后若是有需要小心的时候,我自然是会小心的。”
华阳先生听庆云将这月余的事情重新捋了一边,厘清幕后诸多关键,调理分明,思路清晰,不由赞道,
“哎!你这小子,居然有如此洞察力。
若是不继承贫道衣钵,我那些占星相面的本事,怕真是要变成屠龙技咯。”
“暅之兄他不愿意学吗?”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劣徒那脾性。
对这些玄之又玄的门道,他自然是不肯信的。”
“那先生自己信吗?”
华阳先生将双眉一挑,佯嗔道,
“嗯?不信,学他做什么?”
“先生若信,那此道必有可取之处。
只要先生愿教,晚辈也乐意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