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究竟是百来人的队伍,
就算是百来只鸭子,也不是一时间就能赶光的。
总还是有些热血的汉子易上头,想要螳臂当车试上一试。
待得里外六人杀到一处,城内官道上火炬成龙,马蹄沓沓,却是追兵到了。
“码头夺船!”
庆云率先冲出城门,脚下踩着凌波步,不断躲闪着溃逃的残兵,手中却不提剑,而是摆弄着雷切机关,想要尽快将之回位,上紧绞盘。
西门旁的茶寮里,有三人一直注意着这里的异动。
“控雷?天雷ㄣ吗?
似乎又有不同,这时候的天气并无法引天雷啊,
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阮七贤自认是道门仅次于陶弘景的万法皆通,可是他竟无法看破庆云引雷的手法,心中不禁暗自纳罕。
“怎么?阮仙师竟然无法窥破其中法门?”
坐在他对面的黄裳道士佛门打扮,不被缁而被黄,一看就有不俗的身份。
萧宝夤有意替阮七贤解围,于是反问道,
“哦?达摩杀魔爪大师可是看出了些什么?”
“阿弥陀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晨露飞电皆梦幻泡影,
看破又如何,看不破又如何?”
这位名叫达摩杀魔爪的大师是本地金光寺的住持,在泉城颇有名望。
他的汉风法号上法下海(如前文注,北魏汉梵法号通用,达摩为法,杀魔爪,Samudra,海也。),因为没有梵号读起来霸气,所以为他所嫌,弃汉号而用洋名,乐此不疲。
北魏尚佛,那些地方大员诸如提老爷,鹿生,呼延双鞭这样的人物,见了达摩杀魔爪都要客客气气的。
此番阮七贤和萧宝夤能够混进城来,便是打典了他的渠道。
“佛家只知打机锋,一点干货都没有。
炼丹比之禅修养心,最起码能学到不少真东西。”
阮七贤可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他听完达摩杀魔爪的鬼扯,便忍不住怼了两句。
“好好好!贫道确实看不出来。
不过,我们现在不该跟出去看看吗?”
萧宝夤望着官道上马队奋蹄疾走,队列如龙,苦笑道,
“和他们抢道吗?”
“哎,跟我来,跟我来。”
达摩杀魔爪不愧是本地通,左右拐过几道暗巷,便带着二人登上了一处废弃的城墙角楼。
济南久不经城战,除了四个正门城楼,城墙上有许多荒弃所在,
垃圾四散,满地黄白,横生了许多苔藓和藤萝。
“瞧,这里视角不错吧?”
萧宝夤和阮七贤探头望去,此处视野果然开阔,整个西门码头一览无余。
庆云一行拔足疾走,挑了坞中最快的艨艟,直奔而去。
呼延双鞭一马当先,挥舞一对钢鞭口中大声呼喝,
“休要走了贼子。”
眼见敌人越来越近,庆云与萧锋出手将队友一个个抛掷向船头。
武艺稀松的宗婆非和俏罗刹殷色可先后被抛上了船,随后宗罗云也飞身而走。
“萧王爷先走,我有脱身手段!”
庆云送了萧锋一掌,仅仅是这片刻停滞,呼延双鞭的快马已到了面前。
山东呼保义,累世的英名,岂是易与之辈?
那一对钢鞭借着骏马前冲的力道砸将下来,犹如山崩天阙,惊神骇圣。
殷色可在船头惊呼出声,
可是她人在舰上,如何快得过奔马之捷?眼见着是来不及救援了。
萧宝夤手掌一拍城垛,叹了声,
“可惜了!”
在他眼中,庆云无异已是死人。
阮七贤见过庆云如神迹般的雷切电影,期待显然更高些,
“却也未必。”
他几乎将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垛口,就是想仔细看清庆云的应对。
雷光乍起!
一股强横的气劲如潜龙腾渊冲天而起,那威能争如星辰对撞,小宇宙爆发,恐怖如斯!
呼延双鞭的钢鞭虽然岿然如山岳,但他胯下的马匹毕竟没有成精。
在电弧划出的那一刹那,健马溜圆黝黑的双眼里闪过两抹兽类对于强光本能的惊骇。
那马儿希律一声,人立而起,瞬间将千钧的重鞭托起。
庆云不推反进,圆盾蓬地一声抵在马脖与腹部交接的最柔软处,雷切探出的两颗白牙戳在战马的喉头,噼噼啪啪地作响,就像是一只巨蚁啮住了马喉疯狂的撕咬。
“庐山…升龙霸!”
在那炫目的雷光渲染下,庆云右掌上翻,蓬地一声向上托起。
这平平无奇的一式霸王举鼎得了降龙卅八掌气势加持,果然有了气质上的的变化,
一时间惊涛骇浪,卷起千堆雪!
那艨艟受到掌力的激荡,船尾翘起,轰地一声崩断了绳缆。
船上的人哪里还战立得住,呼啦啦仰倒一片,无一幸免。
同样无法幸免的还有那匹可怜的战马,已经被电得僵直的身体,被一掌掀飞了出去。
马上的呼延双鞭空有降魔力,却只能随着那不争气的畜生腾空飞起一丈有余,复又重重砸落。
一人,一马,两截钢鞭,
码头铺地的石板被硬生生砸碎了数块。
饶是呼延双鞭反应神速,先用钢鞭击地缓了坠落的势头,再翻身将那可怜的马儿当做了肉垫,这一摔仍摔得是五脏翻涌,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那匹马……
早在落地之前五脏就已被掌力震碎,再经这一摔,已经不能看了。
身后赶来的骑兵哪里还顾得上庆云,纷纷止缰勒马,抢着去救呼延双鞭。
后队的骑兵有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疾走之中忽又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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