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往日秩序,除了这几日盘查更紧了些,却也没有多少变化。
码头旁有一个兵站,那是水门守军的栖所。
在兵站的尽头处,有一间独栋的木屋,此刻烛火摇曳,窗棂照影也被撩拨得时卷时舒。
屋中一男一女,哼哧哼哧地伏在案头,卖力地例行着公事。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花将军!来来来,我请你看一场好戏!”
啪!
案头男女被这句花将军惊得是魂飞天外,不小心将案上的瓷瓶扒拉了一地。
瓶中似乎是燕北独有的牛乳酒,黏糊糊地沾了一地,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那男子拔开身子转身便要逃走,却被一道寒光逼住。
女子兀自在案头抖动不停,不知是出于惊吓,抑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她对肢体的控制仿佛出现了些许的障碍。
棒打野鸳鸯的不速之客倒还懂得礼节,随手甩了一件袍子将那女子身体遮住。
“你,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男子慌张地哀叫着。
“西门大官人,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这才几日不见,您就不认得我了?”
庆云缓缓拉下遮面的黑纱。
西门广大揉了揉眼睛,仔细瞧了瞧,心中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们,怎么会是你们?”
虽然那日在码头匆匆一晤,西门广大只记住了殷色可的模样。
可是元提遇刺那夜,西门广大和他的好友花无忧也在元提府上吃酒,
他们挤在人群里目睹三人被定罪认凶,对庆云自然也有了印象。
逃犯找上门,自然没好事,
西门心中暗暗叫苦,却也暗自庆幸。
既然来的是一干逃犯,那花无忧就不可能与他们同路。
他望了一眼披着长袍蜷缩在案上的花夫人,心中的大石反而落了地。
庆云找上自己还能有什么事儿?
无非是借官船手令出逃呗,
只要虚与委蛇一番,虽然要担不少干系,性命总是无忧。
哪儿知道庆云接下来说的话却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我们想请你派人把花校尉约来一叙。”
“你!你们!”
“放心,花家小娘子我们会帮你藏好。
只要你老实些,这灯笼里的火苗便烧不起来。”
西门自知是被人家抓住了把柄,无力反抗,
只好问道,
“庆宗主,想要怎样?
桌上有笔墨,写啊。”
殷色可早已上前一把抄起了花家小娘子,
不料手上却沾了黏糊糊的一片,也不知是方才打翻的牛乳酒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她素有洁癖,哪里容得脏手?
哎呦一声,殷色可松手,忙去找水冲洗。
可怜那李屏儿噗通一声摔落桌下,就像是开了花的棉桃一般散在地上,春光乍现。
等到西门广大在剑锋所指之下颤颤巍巍写完一张字条,已是费了好大周折。
西门悄悄开了房门,小声唤来一名巡逻的兵卒。
那人见惯了长官鬼鬼祟祟的的模样,傻笑着凑过身来听他吩咐,随后便开开心心地拿着几钱散银和一封书信跑了出去。
西门广大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好,回头说道,
“庆宗主大可不必一直用剑比着我,
以我这点儿微末道行,怎能翻出你的五指山去?
您先上座歇歇,歇歇。
用不了半个时辰,花校尉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