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留仙顿时眉飞色舞,想来是素知这池中深浅的。
花无忧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他之前并未听说西门广大与蒲留仙之间曾有过什么交集,
如果蒲留仙真是天宗的人,二人如此私相授受,想必西门也脱不了嫌疑。
这两人虽然官职都不算太高,负责的却都是与济南城安全有极大干系的要职。
天宗对济南城渗透至此,相必是经过了许久的经营。
他们究竟想要干些什么呢?
蒲留仙被请进西门小筑,已是深夜,屋中却没有半点灯光。
花无忧将门一关,顺势就照着蒲留仙的屁股踹了一脚。
蒲留仙没有防备,哎呦一声向前跌出。
这道人声一出,暗处里立刻就有人招呼。
出手的人手脚极重,这第一拳就挥在了他的腹部,
鬼手噗得喷出一口浓涎,痛到弯腰痉挛,发不出声来。
他兀自张口呻吟,一只硕大的手掌劈头罩面地将一团布条不分口鼻地硬塞了上来。
又是咔吧两声脆响,蒲留仙的双肩一沉,活生生被人卸落。
他痛得呜呜地喘个不停,却苦于嘴被捂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灯光忽地亮起,案牍已经撤去,
西门广大被绑在正座上,满身血污,面无人色,头脑歪斜,显然仍在昏厥。
庆云的声音依旧柔和,并没有任何的压迫感与攻击性,
“夜叉王对你们有什么指示?
最好乖乖的招出来,不要像他一样。”
庆云轻轻掀起了西门广大的袍子,那团血肉模糊的伤口,看得蒲留仙心惊肉跳,脊背发凉。
方才在收拾小阁的时候,庆云等人发现了许多证物,上面带有左手小指指天的天宗印记,正是夜叉王封魔奴的标志。
原来西门广大也是天宗的人,这真是意外之喜!
庆云正好可以用他来敲打敲打蒲留仙。
郦道元将封口的布条移开,萧锋的掌又轻轻贴在了蒲留仙背心。
如果蒲留仙拒不配合,胡乱叫嚷,恐怕还没发出些许声音,就会死在萧锋的掌下。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背后是夜叉王的主使?
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和西门是天宗的人?”
“笑话!只有你们天宗能渗透入保义军,难道保义就没有人能渗透进天宗?”
“怎么可能?你们以前根本不知道!”
“不要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天宗八王齐出,都未能刺驾成功,反而折了天王。
龙王张重也因此露了行藏,被逐出了关外。
八王最顶尖儿的两位都是如此下场,余人何足道哉?”
天王殒命之事,在天宗里固然早已传开,可是龙王吃瘪的事情蒲留仙倒是头次听说。
庆云一开口便叫破了龙王的名号,他自然也不会怀疑。
难道组织里真的出了奸细?
他还在失神盘算着内鬼的人选,萧锋的手掌却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蒲留仙浑身一个冷战,顿时将腰板停直,望向庆云。
“没想到西门这小子嘴还挺牢,上刑上成这样,也没说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哎,宗前辈,去帮我把刑具拿来。”
“好嘞!”
宗罗云应了一声,就把方才花无忧处分西门广大,后来又被庆云借去为奸夫止血的头巾递了过来。
头巾已经被血浸透,血渍正在凝结,结成一块块的,就像蛆虫一般蠕动着,反射着烛光。
绿色和暗红色混合成了令人发指的黑色。
蒲留仙看得腹部又是一阵翻涌,险些要把晚饭都一股脑的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