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三娘自幼学武,天赋上佳,
她之所以能得封魔奴看中,管理这晦暗之地,
就是因为她有足够的能力镇得住场子。
江湖中人买醉寻欢,自然不可能都是规规矩矩。
在这朱柳营里,拳脚械斗,屡见不鲜。
但是有封三娘在此坐镇,就从来没有人真能掀的了场子。
她此时目击凶案,心中也没有半分慌张。
死者的血还未干,说明凶手刚刚行凶不久,显然仍藏在左近。
她若是大声示警,一来在这陨雹飞霜的天气里,所及不远,二来她更怕引起混乱,反而让真凶趁隙逃脱。
于是她屏息凝神,透过嘈嘈切切,大珠小珠碎玉盘的杂音,仔细捕捉着周遭异动,
只要她不走,凶手也必不敢动!
“出来吧,我已经听到了。”
三娘一声冷哼,作势就要拔剑。
黑暗中一道华光起,
相必是那凶手不知三娘所言虚实,也不想在这样僵持下去,于是率先发难,抢夺先机。
“好剑!”
封三娘这一句还没赞出口,
就在她目光锁定凶手的那一刹那,心中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会是……”
剑气逼人,哪儿容她多想?
在电光冰碎之中,两人斗了七八个照面。
封三娘心头越来越沉。
对方不是软柿子!并不是她想吃就能吃得下来的。
如果她吃不下来,在这外三寨里,也不会有人吃得下来!
这件事很棘手,必须要让王座知道!
剑,掌,轻功,是封氏三绝,
作为女子,封三娘自然对于轻功最为自傲。
她知剑上手段一时胜不过对方? 便急于脱战? 先去内寨传信。
于是她长啸示警,卖个破绽? 转身冲向了满天雹雨。
朱柳营里的护院依稀间听得三娘声音?
待他们冲出来时,两道人影已经先后蹿上了房梁。
举头只见碎琼溅玉? 哪里分辨的出二人去向?
“示警!示警!传声筒示警!”
有人立即喊了起来。
也有人尝试冲入雹雨去寻封三娘。
可是这种天气的能见度实在太低,如此漫无目的的寻人? 谈何容易?
封三娘此时的心思只有一个——面见王座!
封魔奴方才亲口告诉她? 重要的消息必须面禀,不要使用传声筒。
只要王座知道这个消息,知道真凶是谁,便只需紧锁寨门? 逐处搜查? 任本领通天也无法逃出生天!
封三娘撞开琼幕,分光破影,恶劣的天气并没有对她的速度产生任何影响。
她对自己的速度有绝对的自信,只要冲到三重寨的寨门,就会有守军帮她挡住身后的凶手!
背后那道身影追得也是极快? 但始终落后了几步,
眼看就要被封三娘越拉越远? 那人银牙暗咬,忽然将手中长剑抛出? 孤注一掷,直取三娘后心。
三娘听见背后剑破冰珠喀喀啦啦的响声? 知道对方已经黔驴技穷? 使出了最后的手段。
她微微挑了挑嘴唇? 似乎是在嘲笑对手的愚蠢,
同时拧身让向一边,回首劈出一剑。
那人飞剑落空,自身空门大露,
若是继续速前冲,必然要伤在三娘这一剑之下,
但若是停步躲闪,三娘转身势头未尽还可拧回身继续掣身向前狂奔,
那时再要追三娘,恐怕是封魔奴亲至,也难办到了。
身后那人见剑光劈来,也是把身一转,向斜前方冲去,速度却仍不减。
三娘此时手中有剑,势强气壮,正要再行压制,忽然眼角余光里有青芒一闪。
那是……
闪电……?
不,怎么可能?
雷声没有跟着响起,闪电便不曾来,
如闪电般斜掠而至的,赫然竟是方才凶手掷出的飞剑!
剑在空中打了一个弯,斜斜斩了回来!
脱手的剑,竟能回斩?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御剑术?
不,这不可能!
封三娘身形悬空,剑招用老,就算她拼尽所有腰力向后猛地一个倒翻,左臂上还是被划开了一道血口。
没有血光溅出,
所有的声音都被天地间的轰鸣吞没,
所有的液涌都被密集的雹雨扑灭。
仓惶中的后翻让三娘失了重心,
钻心的痛楚分散了她的精力,
劈面打落的雹珠更是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已经无法判断对手的进攻,更无力躲闪,
她甚至没有看清那柄剑是如何回到凶手手中。
她只觉得喉头一甜,有火热的液体涌了出来,嘴便不自觉地张开。
热流似欲喷发,但是却遭到天公的无情镇压,
冰珠扑扑簌簌地灌了进来,她感觉有些微凉……
这一杯冰镇的血腥玛丽,是她今生的送别酒。
为什么是这个人,怎么会是这个人,
我,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座啊……
朱柳营遇袭的消息经传声筒送遍了十重大寨。
封魔奴顶着一身冰屑刚刚回到天守,便听说了这个消息。
他立刻反身,再次冲回无边寒堕。
在这样的夜晚,能见度低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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