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一连三问,气势汹汹,没有给黑星任何喘息的机会:“请问,在这种情况下,不是故意杀人又是什么?”
“既然如此我,我倒想问问你,假如一名持枪歹徒在接近我国总统的过程中被随身保镖击毙,那保镖是不是也要以故意杀人罪论处呢?”黑星冷笑道。
“你这是偷换概念,两种情境完全不同,怎么能放在一起讨论?”德威茨翻了个白眼,缓缓道。
“哪里不同?都是带有明显恶意的敌人,都是迫于无奈之下的自卫反击……为什么托马斯就要以故意杀人罪论处,总统的保镖却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呢?难道在现如今的美国,还有特权阶级不成?”
“这是你自己给我扣的帽子,我可不接。”德威茨摇了摇头:“这种程度的诡辩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既然你也知道情境不同,那为什么还要故意把这件案子归于普通的故意杀人案中呢?”黑星幽幽道:“难道‘能够预知未来’这一点,是其他的杀人犯随随便便也能获得的能力吗?”
“第一,所谓的‘预知未来’,所预知的,其实是还未发生的事情。”
“第二,托马斯能不能预知未来,还尤未可知吧?”德威茨冷哼道:“说不定只是自己脑内过度脑补的臆想也说不定呢?”
“就算是臆想又怎么样?”黑星的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泽,反问道。
“既然是臆想,那可能这件事情都不一定会发生,更加不可能作为正当防卫的理由。”
“你说的没错,假如真的只是疯子一般的臆想,自然不能作为正当防卫的理由,因为一个精神都不正常的人,其供词也是不能取信的,可是……”黑星的脸上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具有精神疾病的患者,应当不必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吧?”
“这……”德威茨语气一窒,竟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他总算是开始正经打量起了这位刚刚换上的亚裔律师,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的神色:“是否具有精神疾病,需要过程极其繁复的测试,目前来看,我可不觉得托马斯先生的精神有什么问题。”
“和我想得一样,刚刚我也就是打了个比方。”黑星懒懒道:“现在,尽管在很多细节仍有大量分歧,但我们至少可以在这一点上达成共识——所谓的‘预知未来’,并非是一个精神病人脑内的臆想,而是在这个现实世界中真实存在的,对吧?”
“当然可以。”德威茨阴着脸,眯着眼睛,不知心里正盘算着什么。
黑星笑了笑:“那就好。”
“这就扳回一城了?”严修泽居于旁听席,愣愣地听着黑星与德威茨两人的唇枪舌剑,心里不由得盘算了一下,若是自己与黑星具有同样的法律知识储备,单单论及庭辩技巧的话,自己能不能做得更好?
不,现在下这个结论还为时过早……严修泽心里默默想到。
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其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