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红布的绳子。
“好了没有?”
小伙子冲着下面问道。
“东升,东升呢,炮放了没有?”
“点了,马上点了!”陈东升此刻已经站到了东面的一颗树下,树梢上挂着一串红炮,瞅样子差不多能有个一百响。
就在桑柏转头望着陈东升的时候,炮声响了起来。
炮声一响,那边骑在梁上的小伙子大吼了一声:“上大梁啰,人财两兴旺,福气满华庭,左甩三下满富贵,右甩三下点翰林。东梁含正一齐平,平平安安代代临,新屋落成千载盛,阳光普照万年春,……”。
“好!”
上面的小伙子每喝唱上一句,下面的人群便应和一声。
念到中部的时候,桑柏也跟着喝了起来。
“成!”
随着上面的小伙子一声喝,同时手一扯,原来束在大梁上的红布突然间便展开垂了下来,只见红布上写着华堂落成,富贵满屋,跟着就是落款年月日什么的。
桑柏这边不紧不慢的欣赏着红布上写的字,但是身边的老少爷们则是一哄而上,进了屋内开始弯腰在地上抢起了东西。
此刻骑着山墙的人把笆斗中的吃食洒了下来让人群抢。
这便叫洒红,寓意让亲友们沾沾主家的福气财气。
桑柏这边正准备自己也去凑个热闹,谁知道竹牛这小子过来,直接塞给了桑柏一把。
还没有等桑柏说两句呢,竹牛这小子又钻进了人群。
桑柏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东西,发现是一个小果子,一个纸包着的小糖块,最大的是一个白面的小馒头,上面点着一个红点点,白色的馒头配着红色的点儿,一股子喜庆的味道便显了出来。
还没有等桑柏仔细看,又有人过来给桑柏送东西了,没有一会儿桑柏的手上就有了一捧。
“够了,够了,我哪里能吃的了这些,你们吃吧”。
桑柏连声说道,但是半大的孩子们还是笑呵呵的往桑柏的手上堆。
最后桑柏没有办法了,直接包着东西走到了一边,正好发现有个上礼的桌子,于是便把东西摆到了那边。
“这么多?”
正的管上账的吕庆尧说道。
桑柏笑道:“哪里是我抢的啊,都是大家伙给的。行啊,大凤,这字写的可以啊”。
吕庆尧自然是不识字的,现在村里识字最多的就是大凤,当然了桑柏肯定比她要多,但是乡亲们不好意思使桑柏,于是识字最多的大凤就成了临时的账房先生。
“桑柏哥,您是上账还是送礼?”大凤也不和桑柏客气,上来就问桑柏准备送钱呢还是送礼。
桑柏笑道:“送礼,你等等我回去把东西拿过来”。
说完桑柏伸手在桌上摸了个糖块,剥了纸皮扔进嘴里,一边吃着小糖一边往自家院子里去。
糖是硬糖,就是一个字甜!
至于大白兔什么的,现在别想,那玩意儿城里人家都嫌贵更别说乡村了,这时候的大白兔奶糖就和四十年后的星巴客一样,含一块在嘴里顿时觉得比旁边的人都要有格调一点。
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小马灯拎在了手上,然后回到了上帐桌旁把它摆到了桌上。
“这是我给东升的”桑柏说道。
“真漂亮!”
大凤望着这个小马灯,两只眼睛里全都是羡慕。
现在的马灯都是以用为准则生产的,而四十年后这些东西都是用来装饰的,谁家电灯不够亮还是灯泡不够瓦数,没事干用这东西啊?
什么东西一成了装饰品,自然在生产上就讲究一些,灯身也就有一些花纹,再加上领先了四十年的材料工艺什么的,小马灯虽然比正常的马灯要小上一半,但是漂亮要远超于正常的马灯。
桑柏笑道:“等你出嫁,我也送你一个”。
大凤听了把自己的辫子一甩:“我才不嫁人呢”。
哈哈,桑柏乐了一声,然后便把目光转到了那边抢洒红的人群中去。
等着抢完了洒红,便到了吃席的时间。
陈立国家摆席直接在自家的院子里外,外面路边是六桌,院子里是三桌,桑柏这边自然是坐院子里,不光是院子里,还和季维根、吕庆尧这些人在一桌,名副其实的'村望'。
所谓的'村望'就是村里有名望有威信的人。当然了这个名称调侃居多。郡望那是真正的名门望族、县望还能拿的出手,乡望就已经等于土包子了,更何况是村望。
至于一桌子菜也很简单,一碗红烧肉,一条大鲤鱼,一个煮鸡蛋切四丫子淋上酱油,外加一个炸小鱼,这算是主菜了,其它像什么花生米啊什么的就不提了,反正都是乡亲们家里长的田里栽的。
除了这些菜之外,每桌还有一瓶散酒,大约两斤的样子。
桑柏这边参与的乐趣要大于吃,四十年后过来的人谁会注意这样一桌菜?他主要是享受这种感情氛围,而不是在吃上。
乡亲们对于这桌菜到是挺满意的,尤其是扣肉,桑柏看起来油汪汪的东西,乡亲们吃的那叫一个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