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学问从专研理学,改为心学与理学结合,到老了还来一场思想大转变。
一千多号瘾君子,陆续戒毒成功。
没成功的,要么还关着,要么已经死了!
有七人因为毒瘾发作,在刑部大牢猝死,其家人只能办丧事,谁都不敢跑来跟赵瀚闹腾。
钱谦益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专门举办文会,为出狱的张溥接风洗尘。
张溥欣然赴约,等人到齐之后,居然笑问:“如此雅致文会,怎没有准备福寿膏啊?”
众人惊骇。
一个翰林院学士说:“可不敢有那害人物,若被官府知道,不但自身仕途断绝,连儿孙也不得做官了。”
“哈哈哈哈!”张溥爽朗大笑。
钱谦益揶揄道:“西铭坐了两月大佬,不料精神转好,就连以前的顽疾也痊愈了。”
张溥摆手:“顽疾还在,入冬之后肯定复发。”
钱谦益觉得好没趣,张溥坦然自若,就不能用这件事拿他开涮。
张溥却说:“阿芙蓉者,剧毒也。毒入脏腑头脑而不自知,毒性发作宛如行将死去一般,诸位万万不可再尝试那种毒物。倒是多次死生交替,老朽感悟到‘寂’,于虚寂当中若有所得。”
“寂”来源于《易传》: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
从秦汉发展到阳明心学,就产生了“归寂派”,他们的核心思想是“良知本寂”。
清朝虽然心学断绝,但心学归寂派的修炼法门,却被纳入清朝理学的修身体系。修身没修明白几个,只修出一大堆道学家,曾国藩之流便是代表人物。
接下来,张溥便开始诉说自己的狱中感悟,开始大谈特谈自己的虚寂通感。
钱谦益越听越觉得乏味,只把张溥当成神棍,当即岔开话题说:“我等皆为翰林官,已然编了《大同正音》、《大同字典》。又协助礼部,编了《大同小学语文课本》、《大同中学语文课本》。而今无事可做,只能自己修史,不如联名请求陛下编修《明史》。”
张溥没好气道:“北京在闯贼李自成手里,大明历代皇帝实录皆在北京紫禁城。没有实录和史稿,咱们凭空瞎编吗?”
钱谦益说道:“请求陛下明年出兵收复北京。就算陛下不允,退而求其次,也可先给前明崇祯帝确定庙号和谥号。”
“这倒是可以,”张溥点头说,“北京未复,崇祯帝的庙号和谥号悬而未决,一直这样拖下去也不成体统。”
侯方域也被扔来翰林院做学士,他提议道:“我等可先拿出一些庙号、谥号,交给陛下定夺便可。”
众人一番讨论,拿出十多个庙号、谥号,由钱谦益和张溥带去请示皇帝。
当然,先要请求编修《明史》,因史料不齐而作罢,接着再请皇帝恩准给前朝君主定号。
赵瀚翻着那堆玩意儿问:“伪清和伪顺,也有给崇祯立号吧。他们立的是什么?”
钱谦益回答:“伪清立的是怀宗端皇帝,伪顺立的是思宗慎皇帝,云南伪朝立的是威宗烈皇帝。”
怀宗、思宗,都是亡国之君的庙号。
端皇帝、慎皇帝,都带着知礼克己的含义。
不褒不贬,普通正常,多尔衮和李自成,用不着在这事儿上恶心人。
赵瀚翻看他们献上的东西,仔细搜寻思考道:“思宗刚皇帝吧。”
追补前过曰刚,自强不息曰刚,政刑明断曰刚,强义果敢曰刚……虽然只是一个平谥,但赵瀚已经很美化崇祯了。
赵瀚如今给崇祯定下庙号、谥号,大明在南方才算真正翻篇,这叫做盖棺定论。
钱谦益、张溥躬身退出,脸上都有些喜色。
他们以前很讨厌崇祯,如今又有些思念。能给崇祯求个好谥号,也算了结一桩心事,并且可以获得前朝士子的感激。
“陛下还是仁厚啊。”张溥感慨道。
钱谦益也颇为唏嘘:“是啊,已算极为仁厚了。”
这两位离开,前往朝鲜册封国王的张岱,回到南京向皇帝复命。
报告了一番出使情况,张岱拱手说道:“陛下,朝鲜国主请将幼妹送来南京做宫女。”
一个宫女无所谓,到了适婚年龄还可放还出宫,找个良人给嫁了。赵瀚点头说:“准许。”
朝鲜国主的幼妹,李倧的独生女儿,历史上的孝明翁主,今年还只有六岁……
这是朝鲜的一贯做法,挑选达官贵人的幼女,送来大明朝廷做宫女,有一定几率被册封为嫔妃。
明朝中前期,也喜欢挑选外国男女孩童,带进宫里做太监、宫女。因为他们在大明举目无亲,不怕他们的亲人干扰政治。
越南太监,朝鲜宫女,那是大明的一大特色。
只不过现在这位朝鲜国王,靠政变而上位,对中国谦恭无比,竟把自己的妹妹送来做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