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城外二三十里一座小山顶上,由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砌成了一座简单的无名冢,在坟冢顶上,用石头压着一截早已破损的战袍,在山顶处迎风而飘,似仍染着鲜血一般。
这样一座没有碑文的无名冢,周围长满了小草,在落日余晖下,看来格外苍凉。
“父亲,母亲,不肖子平儿……回来看你们了……”
任平生跪在坟冢前,他打听到,当年宁王将父亲的无首尸身悬挂在城墙上,挂了三天三夜,然后让人扔到了城外喂野狼。是当时,北夷族一位将军,将父亲的尸骨,带来此处安葬,虽说昔日两军常有摩擦,但北夷族敬重瑾王是英雄好汉,一生光明磊落,纵使交战,也不使暗计,不想到头来,却遭奸人所害。
于是,便将他的尸骨,带来此处安葬,这里是两国交界,昔日两军交战的地方,宁家兄弟二人连城墙都不敢迈出一步,自是也不敢来此。
冷风吹起昔年父亲的战袍,这一刻,任平生终于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簌簌而落,当年,他答应过自己,此生绝不再流一滴眼泪,所以便是三年前被断经脉,被废双手,那噬心碎骨之痛,他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但是此刻,他的眼泪,仿佛决堤一般。
……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守四方……”
王府里面,载歌载舞,酒池肉林,声色靡靡。只见舞池中央,竟有十二名女子起舞,而那十二名女子,身上竟是一丝不沾,二月里春寒料峭,尤其是这北荒仍似寒冬一般,十二名女子此刻不知是冻得瑟瑟发抖,还是怕得瑟瑟发抖,总之弦乐未停,她们也不敢停。
外面明月无瑕,府上却是靡靡不堪,觥筹交错里,但瞧殿首坐着两人,一人怀抱一名赤身美女,这二人一胖一瘦,胖的是哥哥宁大,瘦的是弟弟宁七,至于下方两边那些紫衣金腰的人,勉强算是“文武百官”了。
便是如此,这些年兄弟二人声色犬马,昼夜荒淫,至于这些赤身美女何处找来?当然是北荒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了,宁家这兄弟二人,把整个北荒,下至十三四岁少女,上至三四十的美女,全都搜刮到了府上来,还远远不止这些呢。
昔日的任家府邸,如今成了乱世淫地,山河凄惨,日月悲泣。
到中夜时,众人酒色兴罢,各自搂着一名美女回去,而与此同时,在任家府邸之下,一间不为人知的密室里,看来宁家那兄弟二人,并未找到这间密室里来,不然这里面不知会关押多少美女,成为他兄弟二人昼夜荒淫之地。
可任平生在密室里找了许久,也找不到什么东西,似乎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来过这里了,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带走了,石壁之上,也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或是暗格。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少年,当年祸起宁王,但他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江湖传闻,任家祖上曾留下一本绝世秘籍“紫炁化无尘,缥缈烟雨剑”,大概这才是招来任家灭门的真正源头。
不过当年,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这样一本秘籍,任家真的有这样一本秘籍吗?还是这只是江湖传言?
而今他虽有了些前世记忆,但记忆并不完整,零零散散,他也不知,“紫炁化无尘,缥缈烟雨剑”,这十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夜渐深,寻觅无果,任平生只得出去,今晚,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宁公子,求求你了,出来时我答应过阿嬷,今晚会回去……你说好的,只要我和姐姐来共舞助兴,你便放了弟弟……”
“呵呵……今个儿,你还想走?怕什么,都脱光让那么多人瞧见了,现在反倒装起清纯来了不是?”
“你,你……别,宁公子,不要……”
“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哈哈哈……”
宁大的房间里,灯火通明,赤身少女左躲右躲,只能拿一条枕巾,勉强遮住身子,张皇失措地躲避,可入了狼窝,如何还能逃离得出去?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门窗忽然被风吹开,一道人影闪身进入,宁大还未反应过来,“嗤”的一声,一根竹杖从他嘴里穿入,脑后崩出,整个墙壁,红白飞溅,屋内灯火俱灭,只有那惨白的月光,照了进来。
“啊……啊!”
少女吓得惊恐万状,连衣服也顾不得拿了,往外跑了去,而外面已是尸首狼藉,那些宁家守卫,早已悄无声息被任平生杀死了。
另间房里,那少女的姐姐最终未能挣脱虎口,被那宁七压在身下肆意蹂躏,只得紧紧捂着嘴,满脸泪水横流。
忽然,窗户被风吹开,一根竹杖飞了进来,“嗤”的一声,从宁七头颅贯穿,颈后没出。
“啊……”
屋内灯火一灭,这少女也吓得惊慌失措,连忙推开了压在身上的尸体。
今晚的王府,注定血流成河,所有宁家之人,管他亲戚也好,文武百官也罢,还是那些凶神恶煞的宁家军,全都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庭院里,死之前还睁大着双眼,当初宁王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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