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鞋,当然是马靴了。
马靴,红枣前世虽没穿过,但国庆大阅兵时见过啊——她还知道里面要衬钢板防被马踩踏呢!
“大爷,”红枣又问:“你骑马都穿什么鞋?”
“官靴!”谢尚随口道。
“就是你日常穿的黑色高底靴?”
红枣心说单看样式倒是跟马靴类似。
“是啊!”谢尚点头。
红枣:“那我也做一双穿!”
谢尚强调:“红枣,这是男鞋,男人穿的!”
红枣不以为意道:“那我做双牛皮的好了,看着一准和你现穿的不同!”
搭裙子还是皮靴好看!
谢尚摇头道:“再不同,也改不了这是男鞋!”
“男鞋就男鞋吧!”红枣跟谢尚摊手:“靴子可以把裤脚塞进去,不然裤脚散着,多难看!”
男女大防,红枣可不想因为不小心露了截小腿给人看到这样的小事而阴沟里翻船。
当然可以打绑腿,但有条件红枣还是想穿靴子——美貌!
谢尚想他媳妇的肌肤确不宜给别人看到,便点头道:“那你想做便做吧,横竖是自家的庄子,没外人!”
红枣:耶!搞定了!
搞定靴子,红枣又琢磨运动服。
骑马是室外高速运动,依红枣的想头应该整套挡风的冲锋衣。不过这世没有前世那种既挡风又透气还保暖的高科技面料,红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考虑全天然挡风面料裘皮。
只裘皮太贵,单做一件运动衣太过奢侈——根本原因还是红枣手里没有太多的裘皮。
红枣思索半天决定做两个袖套,这样骑马时套上,便能似前世挡风衣的收紧袖口一样能防袖口灌风。
只做两个袖套,红枣觉得意犹未尽,然后便想着外衣不行内衣补,给自己做两件运动内衣——心念转过,红枣激动得一拍大腿,心说她早该这么干了。
这世的内衣斜襟系带穿起来繁琐,远不及前世的套头内衣穿起来爽快。
若担心领口不对,被人看出,红枣暗想:她很可以前世内衣的圆领改成这世的斜领,如此便无缝了——简直棒棒的!
想到就干,红枣叫彩画拿原版大纸,她要打板做样衣!
谢尚见状立便问道:“红枣,你要做衣裳吗?”
谢尚天天都来,红枣知道自己的动作瞒不过谢尚遂点头承认道:“是啊,做两件小衣。”
谢尚:“那你也替我做两件吧!”
红枣看着谢尚不说话,谢尚委屈道:“你今年都还没给我做过衣裳呢!”
红枣卒。
因为谢尚的一句话,红枣给自己做衣服的大计烟消云散。
红枣找显荣要了谢尚的内衣来做样子,给谢尚打样衣。
红枣理解谢尚想穿她做的衣裳的偏执,但却不敢苟同——明明灵雨的针线比她强多了。
谢尚蛮好等她衣裳做好后让灵雨照样做两件穿,偏他不肯,如此便就只能反过来,她给谢尚做,然后再让灵雨给她做了。
十月二十四,谢家送谢子安进京的大船回来了。
同船一起回来的除了家信还有一船的北方特产年货——这原就是谢子安往年跑生意的货船。
红枣对于她公爹出门做官还不忘给家里铺子赚钱颇为服气,而待听谢尚念了家信后更是献上了自己的膝盖——谢子安在让谢福以六百文一本的价钱卖掉谢尚的两百本书后为了继续赚钱直接在京师雕版印书。
这行为在前世就是明晃晃地盗版啊,但这世,谢尚这个苦主则抱着他爹捎来的八十吊书钱笑得合不拢嘴,没一点怨怼。
红枣看得眼热,心说这卖书真是赚钱啊,她得赶紧把《雉水谢氏中馈录》整出来,卖钱!
云氏对于儿子的书能够卖钱也是喜出望外,捏着手帕子擦眼道:“尚儿真是出息了!”
谢尚见状嘚瑟道:“娘,您看着吧,我会越来越出息的!”
红枣腹诽:不过写了份七巧板的用户说明书而已!
但谁让两世都是孩子的钱最好赚呢!
这世女人没地位,还多文盲,也不知道她的《中馈录》将来好不好销?
想着儿子写书和红枣做七巧板有关,云氏当下便把谢子安送回家的吃穿各样都拿了不少给红枣道:“尚儿媳妇,这些给你自用或者赏人!”
红枣看云氏只点心果脯之类的零嘴就给了一大箱子,不由心说这么多东西她哪里吃得完?说不得,必是要送人的。
正想着如何分派,可巧张乙进来回道:“大奶奶,银二爷来了!银二爷说他昨儿风车都卖完了,想再拿两百件去卖!”
“风车都卖完了?”红枣奇道:“银二爷没说要七巧板?”
“这回七巧板生意倒是一般,”张乙如实回道:“许是重阳节不少人家都刚买过的缘故。所以这次反是风车好销。”
一句话,红枣懂了——雉水城消费有限,七巧板的市场饱和了!
雉水城太小,她想赚钱,就得不停地推陈出新。
红枣又问:“风车里什么颜色最好销?”
张乙道:“据银二爷说桃、粉、天蓝等亮色好卖,他希望这回能多拿些这样的亮色!”
好吧!红枣服气:这世人都是少女心!
看到一箱子的零嘴,红枣叫住准备告退的张乙道:“张乙,你等等。你替我拿些点心给银二爷!”
李贵银为人,红枣想:忠厚、热心,没啥花花肠子。先她爹被分家,只他和李贵林两个每天来帮忙建房,还不挑拣饭食。
老话说“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李贵银在她家最困难的时候给她家帮忙,她现送他些点心也是应该。
再还有李贵林,她也要一并感谢。
想着李贵林虽是庄户,但日常却爱喝两口好茶。红枣便拿了两包茶叶给李贵林、李贵银一人一包。
再想着两家都有孩子,而孩子都爱吃糖,红枣又拿了酥糖和蜜饯给两人。
最后再给两家各添一大包各色点心,红枣方把两个食盒拿给张乙道:“张乙,你告诉银二爷,这两个食盒一个给他,另一个请他捎给林大爷!”
看张乙答应去了,谢尚方才问红枣:“怎么,你这东西不捎些给你爷奶?”
红枣眨眨眼:“这不马上就要送冬节节礼了吗?”
“大爷你看,我爹娘那儿也没送呢?”
谢尚闻言便罢了。谢尚对于氏的印象极度不好,刚问一句不过是提醒红枣大面上不要出错而已!
李贵银是个孝顺孩子。他一进家放下玩具担子,便捧了两个食盒来见他爷李春山。
“爷爷,”李贵银放下一个食盒笑道:“今儿我在城隍庙卖玩具的时候,红枣让张乙送了这个给我,您先吃,我去把红枣给贵林哥的这一份给贵林哥送去!”
“等等,贵银”李春山叫住孙子问道:“你刚说这是红枣给你的?”
“还给了一份给贵林?”
“是啊!”李贵银喜滋滋地笑道:“我听张乙说这都是谢老爷刚从京里捎回来的!”
“红枣自己都还没尝呢,就让张乙拿了来给我和贵林!”
李春山看着李贵银傻乎乎的笑容,挥手道:“既是红枣让你捎给贵林的,那你便赶紧送去吧!”
看李春山打发走李贵银后便坐在堂屋抽烟不说话。孙氏走上前看了看食盒里的东西方道:“爹,张乙那孩子嘴甜、会说话。咱们贵银但凡有他一半的机灵劲就好了!”
闻言李春山方道:“孙家的,你不用劝我。我心里都明白的。”
“现知道红枣还能想着贵林、贵银,我已经知足了!”
孙氏听了便就不言语了,心里却是感慨人无前后眼,谁也想不到当初那个跟在王氏身边不言不语的小丫头会有现今这番造化?
不是亲见,她怎么都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