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麻烦。小厮们跑一趟也就是半个时辰的事。一会儿拿来,我还能给岳父大概说说。”
……
书册拿来,谢尚串讲一遍后又道:“岳父,这五禽戏虽只是五戏,但其实还挺复杂。这本册子您先看着。但有不明白的,我出门后,还有奕儿留在本地。”
“奕儿也会?”李贵中忍不住插嘴道。
“会的!”谢尚点头:“他现跟我爷爷同住。所以即便他不甚解,但只要你问他,他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会去问我爷爷。”
“我爷爷打了几十年,心得还是有一点的。”
为了媳妇能安心和自己好好过日子,谢尚没甚犹豫地就把他弟谢奕给卖了。
李满囤闻言自是感激不尽。
桂庄出来,谢尚和红枣笑道:“原来你家常做的那些动作是八段锦。”
红枣眨了眨眼回笑道:“不像吗?”
谢尚实事求是道:“不像。差得有点大。”
红枣脸不红,心不跳地应道:“我就是凭印象随便比划两下,不像也是正常。”
谢尚不吝赞叹:“你随便比划就比前人笔记记载的都好看。”
当然!红枣骄傲:前人纯粹的强身健体引导术哪里能似她这个颜狗时刻在意自己的仪姿?
出发点不同,表象自然不一样。
她练的原就是美貌!
算谢尚有眼光,懂得欣赏。
“老爷,”红枣笑逐颜开地握紧了谢尚的手:“谢谢你,今儿还教我爹练五禽戏。”
不怪她喜欢谢尚,谢尚实在是个善解人意的良配!
感受到媳妇的依恋,谢尚着实嘚瑟:他爹齐家的本事他可算是学了个足尺加三!
看到长子送衣裳包袱来,李高地敲着烟锅道:“满囤,今早我看贵中没来上学就知道红枣和她女婿今儿回门。我原想过去瞧瞧,但想着红枣进京,你和王家的必有话和红枣说,就没去。”
依李高地的本意原是要去的,但被于氏三言两语地阻拦了下来。
听到李高地话里话外的示好,李满囤颇为感慨——他爹可不是个随便服软的人。
目光扫过李高地雪白的发须,李满囤叹息:他爹老了,老得连脾气都没了。
七十耳顺,他爹今年才六十六,离七十还有四年呢!
想着谢大老爷谢知道比他爹岁数还大了四岁,至今鬓发才只是灰白,李满囤越发坚信了五禽戏的好处。
“爹,”李满囤道:“今儿红枣女婿来家教了我一套五禽戏。据说谢老太爷、谢大老爷日常就打这个五禽戏养身。现我亲家谢老爷也在打。”
人年岁大了离死就近了。李高地现李三太爷做得正带劲,自不想死。
不过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李高地今年都六十六了,一天比一天地感受到身体机能的退化,内心里对死亡的恐惧不免一日更胜一日。
现听得长子如此说,李高地立刻精神大振,追问道:“谢老太爷的养身法子?怎么打?满囤你教教我!”
李满囤谦虚:“爹,我今儿也是才学,打得不好!”
李高地不以为然道:“满囤,你就别谦虚了。咱族里谁不知道你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李满仓……
李满囤等他爹夸奖等了许多年,没想现在突然得了,一时间各种滋味齐涌心头……
李满囤忽然觉得不用谦虚了。这个五禽戏现他们族就只他会,怎么打还不是他说了算?
李满囤站起身道:“爹,那您就瞧好了!”
……
对于男人对继子的夸赞于氏虽觉得刺耳,但并没有出声反驳。她悄没声息地和李高地站到堂屋门口一起看李满囤打五禽戏。
于氏年纪虽不算大,但因得了消渴症的缘故,比李高地还更怕死……
八月十五去老宅午饭。钱氏听王氏告诉了八段锦的事后自是欢欣鼓舞,连连赞叹道:“还是红枣有心,百忙中还这样想着她妹子金凤。”
“这可叫我说什么好呢?我原也是没办法了才去求的红枣。没想红枣这么上心。”
“大嫂,您虑的是。红枣贵人事多,百忙中能拿出画册已经是天大的人情。这再临摹一本的事,可不敢再麻烦了。横竖金凤现认识字又会描绣样,就叫她来临摹。明儿一早我就叫金凤去桂庄。只是又要给大嫂添麻烦了!”
“算不上什么麻烦。”王氏笑:“昨儿红枣女婿还给了我家老爷一本《五禽戏》,说是谢老太爷、谢老爷日常练的。我家老爷孝敬,说要给爹一本。这事说不得还得落在金凤身上。”
其实儿子李贵中也能临,但王氏舍不得耽误儿子念书,就找上了侄女。
“应该的!”钱氏没口应道:“我们一家子人没一个有大哥大嫂的本事,现能帮着出点力,正求之不得,大嫂要抄什么只管叫金凤抄,横竖她在家也是闲着没事。跟着大嫂,还能长长见识……”